许姝瞪了庄离一眼,似是不满庄离拿她跟官伎做比,庄离挠挠头不再说话,继续贴着墙偷听隔壁的动静,可是隔壁因伎女的到来,瞬间变成一片靡靡之音,不断,庄离听不下去了,嫌恶的跑回桌边坐了。
周瑾虽然人坐的稳如泰山,可是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停的紧握又松开,松开又紧握,显然很焦急的样子。
许姝料到隔壁有周瑾不愿碰到的人,怕暴露了他的行踪,所以才躲了回来,毕竟他是个不该出现在大胤的人,可是听他略带局促的呼吸,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听了听隔壁的动静,正是酒酣耳熟之时,显然隔壁的人不会那么快离开,候在外面的侍从自然也不会走了,周瑾脱身不得呀!
想了想,许姝伸脚踢了踢庄离,庄离正无聊的把玩着茶杯,突然被踢了一下险些把茶杯掉在了地上,一脸惊吓的不满道,“干嘛?你要吓死我呀!”
许姝指了指隔壁,“隔壁叫了许多佐酒的伎女,我听声音似乎其中还有胡女,你去将那胡女的衣裳给我偷一身过来!”
“什么?”庄离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姝,表情怪异,“你让我去偷女人的裙子?”
许姝一脸正色的点头,“官伎出外必然有车马跟随,应该就停在楼下,以你的身手偷身衣裳不是难事!”
“不去!偷女人的裙子想想就丢人!”庄离抱臂看了眼周瑾,“你怎么不让他去?”
许姝无力扶额,“你若是不愿意去我就自己去!”
“你也就能欺负我了,对别人都心软的要命,偏就不给我个好脸色!”庄离嘟囔了一句还是去了,临走前狠狠瞪了眼周瑾。
周瑾也正疑惑许姝怎么突然对胡女官伎的裙子感兴趣了,对庄离的敌视回以无辜的疑惑,庄离在周瑾无辜的眼神里蹭蹭蹭下楼了,周瑾一回头却发现许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觉得后背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知道了这些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好受一些了?”周谨突然问道。
许姝笑了笑,有些勉强,“虽然事实算得上皆大欢喜,但是事情的本质却并没有任何改变!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该觉得安慰,还是愤怒!”
周谨失笑,“你太较真了!人生在世,较真的人会活的格外的累!”
“或许真的如此吧!”许姝喃喃一叹,“浩渺世界,荦荦而立,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计较太多,苦的却是自己,连个在乎的人都没有……”
许姝的脸上是夹杂着茫然、痛苦、希冀、绝望等等一系列情绪的复杂神色,从这一个表情里,周谨似乎读出了许姝身上许多的故事,许姝远不止他所认识的这样,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许姝身上还有很多他未知的东西……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周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跟庄离是怎么认识的?”
“跟认识你差不多的情形!”许姝没有隐瞒,“那是两年前的夏天,我从寒溪寺回来,马儿受到惊吓跑进了一条陌生的路,车轮卡在了石头缝里,车轴被硌断了,当时随身带的人不多,一边派人回寒溪寺报信,一边让人修车,这一安排下去,我身边就一个人都不剩了。盛夏的天,马车里又热又闷,我就去旁边的树林乘凉,顺便采些草药。庄离被人追杀逃到了那里,见我在采药就以为我是大夫,劫持了我帮他处理伤口……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果然是差不多的情形!也难怪庄离在得知许姝也救过自己的时候会觉得那么的难受,他以为他跟许姝之间的情意是独一份的……
突然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周谨忍不住就问了出来,“你救过很多人吗?”
许姝一笑,“至少你们不是唯二的!”
周谨摇头轻叹,庄离的一腔深情只怕是错付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唔……女孩不是庄离能驾驭得住了,周谨莫名有些同情起庄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