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挥手把远远躲在暗处的佣人遣走,微笑着对焦急的梁泡泡说道:“小鱼,你就随他们吧。他们打累了,自然会停。”
“可是、可是——”梁泡泡左看看陆西法,右看看屈未然。都是人高马大的大个子,他们不累,她已累得够呛。“微尘,真的不管?”
“不管!”微尘坚决地拉过梁泡泡的手,往外走去,“看他们自己要不要脸。多大的人,念的书都白念了!爱打架就打去!让他们打个痛快!走,我们去喝茶!”
听到她这么说,拳来脚往的两个大男人停下来。
他们大汗淋漓,模样狼狈。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互相恶狠狠地瞪着对方。结束武力,改用目光做起武器。
默不作声地相互盯了对方好久,屈未然首先反应过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黑着脸过来抓住梁泡泡的手往大门方向走去。
“小鱼,我们走。”
“屈未然,你、你不许带小鱼走!”陆西法指着他们的背影嚷道。作势又想追上去拦住他们。
“陆西法!”微尘拖住他的手,“你疯了吗?他们在恋爱!”
“不可能!小鱼绝对不可能喜欢屈未然!”他气急败坏,坚决不相信。
“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是你傻才没看出来!没有人逼梁泡泡,她是自愿跟着走的!你傻吗?梁泡泡喜欢屈未然,笨蛋!”
微尘的话如当头棒喝,让愤然的陆西法安静下来。
说得没错。如果不愿意,不想走,梁泡泡不会自动自觉地任由屈未然把她带走。
他啊,真是傻!
梁泡泡的支吾和对屈未然的维护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在爱着对方。
————————
“疼不疼?”
微尘心疼地用药棉花涂在他眉角处的擦伤上。
“啊——”他龇牙咧嘴地怪叫一声。“痛——”
“知道疼,刚才就别逞能啊!”微尘气愤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脸上挂彩,奶奶看见该多心疼!明天上班,下属们问起来,你要怎么回答?”
他无赖地说道:“就告诉他们是你家暴我!”
“你才家暴!”微尘气得把药棉全扑他伤口上。
“啊,好痛!你谋杀亲夫啊!”他捂住嘴角叫道。
微尘扭过头不理他。
“真生气了?”他把药棉扔到垃圾桶,讨好地说道:“我就开个玩笑,你别生气。明天把你的化妆品借我涂涂,能出门见人就行。”
看他知道错了,微尘也不得理不饶人。重新用药棉帮他涂搽伤口。完了,又拿热鸡蛋在肿起来的地方慢慢揉着。
她的动作轻轻的,他舒服得闭上眼睛。
“你是不是喜欢过梁泡泡?”她冷不丁地问道。
他怔忪一下,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
陆西法的怒火澎湃得像沸腾的海水,咕噜咕噜要溢出来。
梁泡泡挨了骂,努起嘴,眼睫上挂满了露珠。“洛阳,我不否认未然曾经做过许多坏事。可你也说,人是会变的。我——我现在发现他也不是一个坏人……或许是你对他误会太深。”
“误会?我对他没有任何误会!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只会仗着父荫横行霸道的公子哥!你说你了解他,泡泡你说你有多了解他?”
梁泡泡心虚地低头。
她不知该怎么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看过不知算不算对一个人的彻底了解?
“洛阳,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有些事情以后再和你解释——”
“小鱼,你要去哪里?我们才见面。”他挡在她面前,表情异常严肃,“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许走!”
“我真的要走。”梁泡泡愁苦地说。
她今天还是偷溜出来,再不回去,被屈未然逮着又是不得完。
“不行!”
微尘在一旁看得好气又好笑,这两个人争执起来像极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成熟。
“陆西法,”她笑着出来打圆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委婉地说道:“你别这样。哪怕再好的朋友也没权力限制对方的人生自由。对吧?”
哪知,他把手一挥,吼道:“对个屁!我就是不能让她和屈未然在一起!”
微尘没有防备,被他飞来的拳头重重地打中鼻子,鼻根一酸,眼泪哗地就流下来。
“微尘!”陆西法来不及说抱歉。
张水玲慌慌张张跑过来,叫道:“洛阳,洛阳。那……那个……”
“那什么?”他冲张水玲吼道。
“屈未然来了!他说是来接——小鱼。”
张水玲最后的话音刚落,陆西法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洛阳!”梁泡泡脸色骤变,马上跟着追出去。
跟在后面的微尘揪住欲走的张水玲,问道:“张水玲,这些都是你干的吧?招引来梁泡泡不够,把屈未然也招引来!”
张水玲冷笑,“季微尘,问那么多干嘛?你说过的,你做你该做的,我做我该做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
屈未然是跟着梁泡泡的脚步追到陆家来的。他有些懊丧,自己的眼睛只是稍许离开一会,小鱼就调皮地从他指缝溜走。
他报上姓名,很快陆家就有人引他进去。
他的父亲和家族背景是无往不利的通行证。他也早已经习惯被人拱着、捧着,簇拥着从一扇门到另一扇门。
开车经过繁华叠障的花园,来到金碧辉煌的前门,穿过挂满名画肖像的长廊,目所能见的是鲜花、草皮和阳光。
屈未然的嘴角微动,说不出是笑还是讥讽。
没想到,麻雀真有变凤凰的时候。
他很早就收到消息,陈洛阳将要成为陆氏集体的继承人。他还惊讶,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如此多。没想到,无巧不成书,偏偏是他认识的那个傻瓜被金蛋砸中脑袋。
陆氏集团庆典的邀请函早早放在他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