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抱住他,不知如何安慰。如果时间倒流,她一定要去抱住那个在路边哭泣的男孩,给他以爱和温柔。
“我要是张特助也会要想不通,自己原来扔掉的石头是颗钻石,怎么不扼腕叹息,想把它再捡回来?人人都说情人还是老的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又回头追你,你就没有一丝动心?”
“我生命中只有一个女人是最特别,那就是你!我都这么说了,你还要试探我?”
“我哪里是试探?我是——”她戳着他的胸膛,泄气地说:“我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没有陪伴过他的时光,是一段一段的艰辛和眼泪。她就像横空出世的无赖,收割了别人的果实,得到一个最好的他。
张水玲如何不憎恨她、不嫉妒她?
连她都要嫉妒自己得到他的宠爱。
“陆西法,永远不要离开我,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
“好。”他嗅着她秀发中的馨香,落下吻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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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细雪的日子,陆西法带领安安、微尘在僧侣的引导下完成了返乡重大内容——祭祖。
庄严肃穆的祠堂,缭缭升起的青烟,靡靡佛堂之音。搭建了现实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季微尘站在他的身边,站在属于他妻子的位置。
从此在家族的族谱之中,江城季氏微尘的名字庄严地和陆西法的连在一起,先于法律承认她的身份。
祭拜完成,象征着回乡之旅接近尾声。
张水玲这枝横生旁溢的枝节像庭前的白雪在阳光下消失得悄无声息。
听闻,她没有回美国公司,而是选择拿走一大笔钱。
这样也算另类的慈悲吧。人生多苦,能用金钱了断的东西,就不要牵扯感情。
次日,公务冗长一些,待陆西法处理完公务从书房出来。下楼时便只看见微澜带着安安在客厅中玩手机游戏,两个人玩得正是开心,在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
“你姐姐呢?”他蹙眉问道。
“那不应该问你吗?你们日夜都在一起。”
陆西法走过去,抽掉微澜手里的手机。
“安安,上楼去。”
看他严肃的脸,安安应了一声,赶紧拿着玩具回房。
微澜忍不住嚷道:“小法哥哥——”
“你不知道这几天你姐姐总是失眠吗?”
“知道——”
“知道!”他拉高声音,“知道还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说要出去静静,不要我跟着!”
“你也不怕她出危险。”陆西法把手机砸到微澜身上。
微澜痛得跳起来,大叫:“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危险!你不要神经过敏,好不好!喂,喂——”
夜晚是最好的魔法师,它让身体得到修复,也让大脑得到休息。
微尘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午后。
朦胧的冬日天气永远是阴沉莫辨的,它让人有种幻觉,不看时间就分辨不出是上午还是下午。
从朦胧中醒来,她有片刻恍惚。
突然还以为自己在江城的千山湖,她生了病,莫缙云在身边照顾她……
她不动、不说地躺了好一会儿,周遭静得出奇。能感觉脑子中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哗哗涌来。
千山湖之后,又发生了好多事情。
她叹息着想,莫缙云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季微尘坐起来,嫩白的脚趾刚落在地板上。就听见一个声音,“你醒来了?”
她扭头,他正站在窗台前,朦胧的光晕在他的身后。
看不清他的脸,却有熟悉的感觉。
“洛……”
“睡醒了没有?”他收起书,缓缓走到她跟前。撩开她的额发,想从她的眼睛中发现一些端倪。
“你这一觉睡得真长。还记得做了什么梦吗?”他笑着问她,怕说得严重会吓坏她去。
他没有从她眼中发现端倪,她却在他的双目中看到担忧。
那种担忧,她不陌生。曾经有一段时间,当她噩梦连连不可自拔的时候。爷爷、微雨、微澜、玄墨的眼睛里每天都是这种光。
这次醒来和往昔大有不同,她还记得梦里面的情景。
漫天燃烧的雪火,落在皮肤上灼痛的伤口,心里交织的悔恨和难过以及她醒来后唤他的名字——洛阳。
“我……”她突然想问他,你是谁?是陆西法还是陈洛阳?
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太愚蠢,他怎么会是陈洛阳呢?问出来的傻问题只会图增他的担忧。
“微尘!”
她扬起明媚的笑,抱住他,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微尘的话让过他舒了口气,曾经的爱情他很想让她想起,现在却很担心。
她的思想,她的头脑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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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水玲受伤的事情,宛如在沸腾的油锅里浇上一滴水,刹那间激地油花四溅。
各种流言嗖嗖地在九夷居内流传,桃色消息以光的速度传递着各种各样的版本。
张水玲受伤后,陆西法没有去医院看望过她。只吩咐农元照顾好她。
这也许是一种绝情,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慈悲。
农元在医院和山庄来往穿梭,两头传递消息。
张水玲的伤并无大碍,锁骨骨折,医生说可手术,也可静养。
陆西法的冷漠旁人不敢指摘,微尘倒为张特助伸张过几回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