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遂行决战!

乱清 青玉狮子 2857 字 2024-04-21

在敌我技术水平相若的情况下,如无陆军的配合,单纯以舰队强攻海岸炮兵,很少有成功的例子。

譬如,甲午战争中,日军一度试图从海面进攻旅顺口,被守军轻松击退——旅顺是从陆路被攻克的;威海卫,在陆路完全失守,残存的北洋舰队,被日军鱼雷艇反复夜袭,已奄奄一息的情况下,日军联合舰队的主力,还是攻不进刘公岛。

刘公岛是自己投降的——彼时,外援完全断绝,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形下,孤悬海中、苦战多日的守岛军民的战斗意志,终于崩溃了。

本时空,经已发生的克里米亚战争,法英联军攻克俄塞瓦斯波托尔港,走的也是典型的陆军为主、海军为辅、相互配合的路子。

法军统兵的将领,如果足够理智的话,放弃船厂和“船政舰队”香饵的诱惑,应该是更加合理的选择。

哦,对了,这个萨冈,不就是因为在塞瓦斯波托尔港一役中,以以反对舰队强攻岸防而著名的吗?

当然了,塞瓦斯波托尔港一役,联军的海军,迫于陆军的压力,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势:所有舰只——法英都有——抵近港口,下锚,排成一线,近距离炮击。

结果,不出意外的,放弃了机动优势、拿海军当陆军用的的法英舰队,被俄国人的海岸炮兵,狠狠的削了一顿。

闽江的情形,大不同于塞瓦斯波托尔港,而萨冈也绝不会重蹈自己激烈反对过的放弃机动、以海为陆的覆辙,不过,对于海军在塞瓦斯波托尔港一役中的惨重损失,他应该留有极深刻的印象,对舰队单独对抗海岸炮兵可能的不利,应该会有相当的预期吧!

另外,关卓凡也承认,对于原时空马江一役惨败的怨念,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自己的决策,在内心深处,他非常渴望“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若能在马江大败法军,那真是快何如哉?

好了,说了介么多,只是想说明:“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未成,不是小概率的事情,所以,不要再遗憾不已了,世上本没那么多“毕其功于一役”的便宜事,战争的胜利以及中国的崛起,并无捷径可走,该来的,还是要来——

准备“舰队决战”吧!

当天,“关大营”的军事会议上,关卓凡以下,与会人员一致认为:

“舰队决战”之战机选择,绝不能摆到“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同其主力汇合之后——在此之前,就必须遂行决战!

不然,敌舰队一合兵,军力上,我方就处于劣势了。

“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刚刚到埠,不可能立即北上,算一算,我方有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差”——算少不算多,算它半个月吧!——即是说,所谓“舰队决战”,就在这半个月之内!

而且,愈早愈好!

几乎就在萨冈收到福州领事馆送来的“第二批次”到埠西贡的通报的同时——甚至,还要更早一点儿——关卓凡就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参谋部和军调处在西贡,是派驻有密探的——当然,不是中国人;十条军舰迤逦入港,声势浩大,对任何一个西贡人,都算不上什么秘密,密探一眼看去,再同已有的情报略加对照,便晓得“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到了。

密电并非直接发往北京——那样很容易露馅儿;而是南辕北辙——密探的公开身份,是往来新加坡和越南的普通商人,配合其身份,相关情报,先发往新加坡,再由我方派驻新加坡的人员,转发北京。

前文有过介绍,西贡的电报线路,是从新加坡接过来的,西贡给福州发电报,一样要由新加坡接转,然后由香港循陆线进入中国——电文流转的路径,同我方的密电,基本是一样的。

只不过,我方的密电多了道在新加坡收、译和再拍发的程序。

另外,福州和妈祖岛有一段距离,而福州领事馆给妈祖岛的“北京—东京”舰队送信儿,还得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因此,通扯下来,关卓凡得到“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到埠西贡的消息,较之萨冈,还早了个把时辰左右。

展开电文,一眼扫过,关卓凡心里头“咯噔”一下,不由就吐了个字儿出来:“靠!”

幸好,没有人听见。

“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到埠西贡,并不稀奇——英国人再帮忙,也不可能将这十条船打趴窝儿,人家终究是要到埠西贡的——早一点儿、迟一点儿的事儿罢了。

问题是——既然已经迟了介么多点儿,您就不能再多迟一点儿?

早不到、晚不到,这个点儿到了,十有八九,要坏事儿的呀!

果然,第二天,“闽江防”的电报就到了——

妈祖岛的敌舰队已解缆北上。

唉,惜乎,惜乎!

关卓凡是真盼着法国人来打马尾啊!

为了“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计划可以成功实施,他可谓机关算尽——包括刻意不去干扰“北京—东京”舰队同福州领事馆之间的勾连往来。

这个“勾连往来”,其实并没有法国人自己以为的那样隐秘。

另外,关卓凡还特别交代,若发觉法国人抵近侦查,川石、熨斗炮台发炮,“尽量”不要击中法军的舰艇——要想法子给法国人留下一个我军“炮术甚差”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