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鬼医不解地挠了挠头,在用一种非人类的眼神看着刘晶的同时,瞳孔也瞬间放大到了极限,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只不过这种令刘晶背脊发凉的变化,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鬼医就又恢复了原样,于此同时,刘晶身体的难受感也急速地开始减弱。
“入狱成魔,西去为佛,而涉凡尘则”鬼医眼神复杂,若有所思的又上下地打量了刘晶几眼后,嘴里欲言又止地喃喃道。当他看到刘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便朝他一挥手:“你我相遇虽说是逆缘,不过医者父母心,就算是被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厉魔恶鬼,只要是职责所在,我都会尽力去治的,”鬼医边说边无奈地对刘晶摇了摇头,随后那三名从镜中变幻出来的女子,便一脸严肃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并且跟他进入了一扇凭空出现的古旧大门中。
“小子,要想解开你心中的谜团,就跟进来看看吧。”
鬼医的话就像是灌入了魔法般,让刘晶连想都没想,麻溜地就跟着进入了大门中。
当刘晶的视线刚越过门槛的边界,便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一道强烈的白光让她双目刺痛的同时,也让他暂时失去了视觉。
毫无悬念,并且跟以往的遭遇一样,当刘晶的视觉恢复正常时,他必定会来到一个让他眼前的一亮的陌生地方,只不过这次他所来到的地方,跟以往相比则让他觉得更加的轻松自在,就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
此时的刘晶身处一个十分别致,并且古色古香,小桥流水的幽静庭院中,粉墙环护,绿柳周垂,虽有前院的丝竹之音隐约传来,却更衬得院落幽雅宁静。虽然庭院中没有鬼医和那三位女子的踪影,不过刘晶却一点都不焦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红花,绿树,秀水,再加上这应景的爽朗天气,”刘晶说到这,深吸了口气,好一会儿后,才重重地吐气道:“此情此景绝少不了”刘晶微微一笑后,随即脱下脚上的鞋,迈开步伐,顺着眼前那条用透明水晶铺成,光滑如镜般的蜿蜒小道朝前走去。
穿过在一千多年前十分流行的月亮门,水晶小道衔穿锦簇花园,直通一座飘来阵阵花香的二层玲珑小楼。楼上只有一间香闺,当刘晶的脚刚踏上这二楼的楼面,香闺的房门便自动打开了,刘晶朝房间连打了三下招呼,听到房中传来“请进”二字后,便穿上了鞋,整理了一下仪容后,才迈脚进入了房中。
放眼看去,房间甚是素洁,布置却堪称奢华,靠墙一座紫檀博古架上摆放着七八件古玩玉器,边上青花大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佛手,东边拔步床上悬着葱绿花卉纹的湖罗幔帐。靠西侧妆台上摆放着一个豆柏楠减妆,旁边竖着两尺多高的以水银杂锡打磨光洁的鎏金铜镜,镜内玉人刚刚放下手中象牙梳子,以沾了凤仙花汁的唇笔轻描绛唇,随后又以纤秀玉指将樱唇涂点的更加娇艳欲滴。
“烦请贵客稍等,奴家马上就来。”镜中女子透过镜面看到刘晶进来后,十分随意道,仿佛是见熟人一般,一点都不避嫌。
刘晶没有出声,而是悄声地推出了房间,然后仔细地打量外厅里的一切,并且时不时的微皱眉头,嘴里碎碎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些什么。
不多不少,正好过了一刻钟后,女子轻迈着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碎步,笑意盈盈地端着茶便走出了房间。
“这是极品碧螺春?”刘晶远远地就闻到了那与众不同的茶香,随即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碧螺春?贵客你说这茶叫做碧螺春?”
刘晶对女子的回答微微皱了皱眉后继续道:“看姑娘的服饰是清朝乾隆年间,二品以上官宦人家千金最为流行的打扮,应该知道这茶叫做”刘晶说到这,似乎是意识到了些什么,然后马上止声,表情也瞬间严肃了起来。
女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笑着示意刘晶先坐下,然后又示意他先喝口茶。
刘晶看了看用水晶做成的茶杯,杯里只有一张绿得沁人心脾的茶叶,在里面如一叶轻舟般,伴随着热气慢慢地游荡着。他用手摸了摸杯身,然后微笑地女子点了点头后,便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微微闭目了数秒后,这才眼睛一亮地朝女子竖起大拇指道:“看样子,我以前喝到的都不能称之为碧螺春了!”
“让贵客见笑了,没想到如初浅薄之物,居然能让你这般赏识,真是有点羞刹小女子了,贵客杯中之茶,已经足足有超过两千年的历史。”
“两千年的历史?可是这碧螺春有史记载也不过一千年左右而已,你的意思是”刘晶说到这,突然间感觉到有点不明觉厉。
“既然贵客已经想到了这点,那么想必很快也能猜到,鬼医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见我的缘由了。”女子说罢又替刘晶把茶给满上,并示意他再喝一口。
刘晶又喝了一口茶后,额头上青筋顿时急冒了出来,并且每条都有他的小拇指般粗。不过当他在女子淡定微笑的示意下,又喝了第三口茶时,表情又有了第三种变化,表情凝重的仿佛就像是面对生死抉择一样。
就在刘晶要喝下第四口茶时,女子却收起的笑容,芊手微按住刘晶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喝,并略带严肃道:“奇哉自性净,随染欲自然。离欲清静故,以染而调伏,你能在三口茶里,品味出三种不同的人生境界,已经很不错了,在来过我这里做客的人中,你可以排在第三位。”
“茶原是让人舒缓心情,静心凝神,延年益寿,脱困解乏之物,一旦染味人间的疾苦和七情六欲,那它岂不是变成了”刘晶眼睛一亮,诧异地盯着对方,眼神中所流露出的复杂是前所未有的。
对刘晶的提问,女子笑而不语,不过模样却渐渐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