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剑名为广陵。
然而这一句轻唤刚刚脱口而出,于吉真的成为了口含天宪的帝王,一条纷披灿烂的广陵大江,横跨天地而来。
金刚明妃、九天玄女、功高女君,九尊冰雪塑像应势而起,联袂飞入了广陵大江,这条本就气势惊人的剑气河川当即就要冲垮整个河床。
剑胎圆满。
既然王越这么敬重自己,于吉也不保留了,手指轻点,扶摇气机迂回百转:“当年你以弹指断神罡的蚍蜉,折断我的佩剑,毁我的剑心。”
“为了打败你,我潜心琢磨出了一个可以把八柄飞剑的威力凝聚在一起的剑阵,名叫蜉蝣。”
“不错的名字。”每一柄威力已经足够惊世骇俗的飞剑,竟然能在剑阵的牵引下由五指变成拳头,王越依旧平淡:“蜉蝣朝生而暮死,生命虽然很短暂,却能释放出最璀璨的光彩。”
于吉轻轻颔首,手臂向前一推,似是如那镇压无数天人的秦始皇翻天印,山川、日月、江海,一切退散。
这一剑汇聚了于吉的毕生心血,汇聚了四位君王遗留的帝王意志,汇聚了浩荡的天地气运。
由天时地利人和,合纵而出。
高远不知多少百万里的云端,许许多多的云端大人物在同一瞬间停止了所做的一切,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此处。
大事将近,得入天门的一些华夏超世之杰再次聚首,真武大帝座下的雷部二十四天君除了少数几人没到场,其余全部正襟危坐在真武山。
蜉蝣一出,众猛将齐刷刷的看向了力压春秋第一大将南宫长万成为雷部第三天君,曾经偷偷微服私访与霸王项羽大战五百回合不分胜负的纣王帝辛,不言而喻。
纣王帝辛眼睛一瞪,本想虚张些气势,见众猛将悍将一脸的促狭,只能无奈的承认道:“怕是只有陛下能够挡住这一剑。”
“哈哈。”终于能够找回一些场子的南宫长万,放声大笑起来,空旷的大殿内还没回荡几声,赶忙闭嘴暗骂了自己几句:“过两天还得找老帝帮忙揍亢金龙那货,这张臭嘴就是不听话。”
众雷部天君听到老帝没能憋住,哄堂大笑。
纣王帝辛一听到这个外号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出手捶他两拳,所有的雷部天君包括他在内神色一正,表情凝重。
负手站立的王越,只是伸出两根手指,轻笑道:“我有一剑嘎嘣脆。”
对于偷偷喜欢瑛儿妹妹近四十年的无射,王越从来都是排斥的很,瞅着那具逐渐冰凉的尸体,不免生出一丝怜悯以及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便用风雪埋葬了他:“不知道我死了以后,谁来埋了我。”
“咚!”
距离惊蛰时间还早,不知为何众人耳边却响起了惊蛰万物苏的春雷声。
于吉张口一吐,一道血箭洒在大成剑胎止息,胸膛内的气机减弱一分,眼底的癫狂却旺盛两分:“剑成。”
融合了天帝气运和帝王意志的止息,剑气如蛟,隐隐有了太阿剑的惊世气象。
“咚咚!”
惊雷声再次响起,五千足以在二十万黄巾大军中七进七出的幽州突骑,在没有得到刘辩命令的情况下,骤然开始冲锋。
一望无垠的大雪平川上,涌来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以冲塌泰山的恢宏气势杀向正前方的于吉。
脸上隐晦的闪过一丝盛怒的刘辩,心神不禁一时被夺,惊呼道:“居然是五千铁骑。”
于吉手指轻磕泰山封禅碑,一气出黄庭,一气冲神庭,两气达天庭。
东武、鹍鸡、飞龙、游弦,四剑一字排开,犁出四道磅礴的剑气惊虹,横空而去。
剑气拥关。
一线铁骑大潮与一线剑气大潮之间,天地气象,光怪陆离,所有的积雪不是绞碎成了齑粉,而是凭空消失。
‘叮叮咚咚’
两线并做一线,没有一百零八尊青铜编钟齐奏的浩大声响,有的只是清泉溯石的溪水潺潺声。
世间美玉有一种上品名叫山流水,是由山间涓涓流淌的清泉冲刷掉而成,光泽滋润,质地细腻。
“剑,再成。”
披挂精良战甲骑乘雄壮战马的三千幽州铁骑,如被王越剑开天门天地开的一线,脖子开一线。
三千血线交织出一条血色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