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抬头看看自己手中简易的长矛,再看看另一只手上陈旧的盾牌,低下头来看看自己一身从家里穿出来的便服,这可在斧头面前没有一点防护能力。
这些玩意可抵抗不住汪达尔人战斧的打击!士兵们又退了两步。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
为首的军官吼得声嘶力竭,可是再响也不及汪达尔人的战船击碎的海浪发出的轰鸣声的十分之一。
“该死!该死的!”
眼看着为首的汪达尔战舰距离海面不足一百米了,这帮东拼西凑而来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住萦绕在心头的恐惧。他们面色苍白,连连后退,嘴里还再不住嘟囔着:“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不许跑,不许跑!”
军官见势不妙,冲过来一把抓住为首的士兵,那士兵早已经面如土色。
“不许跑,罗马的军人不允许这么屈辱地逃跑!这是罗马的法律,这是我的命令!”
纵然是吼哑了嗓子,其他人可再也不听从他的指挥了。
“去你的法律吧!”那被紧紧抓着的士兵怒吼一声,看样子是急了眼,他猛地抓住军官的锁子甲猛地推开。
老军官发出一声破锣般地惨叫声跌倒在地,身上的铠甲还有祖传的铜牌都沾染上了沙土,那个推倒他的士兵早就跟着其他人远远跑开了,只留下他自己。
“别抛下我!别抛下我!”
士兵们逃跑了,这军官最后的一丝勇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他慌了神,哆哆嗦嗦地,从沙土中爬起来,一路哭喊着,顺着其他人逃跑的方向追赶过去。
“吾王,他们逃跑了!”舰首上,一贵族军官指着前方岸上逃跑的罗马士兵,对盖萨里克说道。“您的威望就像是阿提拉一样给他们带来无尽的恐惧。”
盖萨里克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称赞而露出半点喜悦之色,他阴沉着脸,紧盯着不远处的罗马城,低声呢喃道:“希望,他在这里面,这样,我才有征服的欲望。”
话说那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流逝地飞快,就像是肉眼看到太阳以可移动的速度从亚细亚的远空升起,最终直挂在苍穹正中,接着缓缓落下。
时间的流逝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常,可是对于在即将面对战斗的人来说,战斗发生前的等待,真的可谓是度日如年。
第二天上午,现在的海面平静,可是海面下方却暗流涌动,温和的海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沙滩,发出轰鸣地“哗哗”声。
海岸上,成队的士兵,不,应该说是民兵,他们是海岸防卫的边防军,因为看不到巡防军的踪迹,也只能发动他们来到海岸线上。
汪达尔人的战船已经近在咫尺了,这可谓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因为在当初跟迦太基对抗的时候,罗马城也从来没有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到入侵者的舰队,况且入侵者不是别人,而是所谓罗马的仆从国。
“伙计们都打起精神来,打完这一场,我们就回家吃饭!我都已经饥肠辘辘了,希望接下来的战斗能够给我带来一个好的胃口。”这个边防军的军官一身鳞甲,外面还套着由牛皮制作成的皮带,上面挂着九面铜牌。
这铜牌据说是这个家伙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可谓是传家之宝,真真切切的宝贝。
可能是意识到这样的局面是作为一个边防军军官唯一能够为罗马做的事情吧。毕竟罗马人,已经不愿意再看到四十年前西哥特人兵临城下的那般绝望场面。
他虽然嘴上说着非常自大且放肆的话,可是心里,同样是跟这帮身后的士兵们一样的难过吧。
但是作为军官,他尽到了应尽的责任,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们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各异,但是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个人黄铜制成的头盔下面那正在流下来的细细汗珠。
几百人聚集在一起竟然像是空无一人一般,所有人都并口不言,都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包括那个大呼小叫试图振奋士兵士气的军官,他同样不发出一点声音,长大的嘴巴像是被人牢牢卡住了脖颈一般。
眼前是划破晨雾的旗帜,那褐色的旗帜上面绘制出来红色的十字。在黎明的昏暗当中鼓动着,哪怕是远远去看都分外显眼。
战船一艘接一艘,虽然并不巨大,可是如此庞大的数量让站在岸上的罗马不禁大惊失色。
其他人都站不住了,他们彼此面面相觑,怕是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大的阵仗。更是能够看得出来如果这样站在海岸上面对他们可谓是怎样的自寻死路。
“哦,我的上帝啊!”那军官张大的嘴巴终于发出了声音,在他的眼前是成百上千艘地战船冲着他们而来。
汪达尔人的战船越来越近,其两边的无数船桨一上一下地划动着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并且推动着战船乘风破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