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歪倒在凉榻上,摆手道:“这院子绕水环树,便是不用这个也热不到哪去,与其留它再生波澜,不如索性用了,也落得干净。”
雪姣叹了口气,只得带着小蒲和几个粗使丫头出门。
第二天清晨,崔家子弟依着往常一般在学里上课。
但随着日头高起,众人非但没热得满头是汗,反而还感觉丝丝凉意随风轻送。
此时大家才发现,槅扇门板上的青绫纱不知何时被一种泛着银丝的薄纱取代,而他们感觉的凉意也正是由此而来。
何先生捋着胡须,满意点头。
暗忖不愧是名门望族,为让子弟安心就学,便是再珍贵的物什也都不吝惜。
没过正午,寇氏便接到信。
听说那纱帐用处,她气得一拍筷子,怒声骂道:“我就知道她是个败家的的,好端端的物什让她霍霍成什么样了。”
寇氏想起她嫁进来的十里红妆,那可都是大房的东西,不能由着她糟践。
当下她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忙顺了衣襟,往小院而去。
林琪这时已用过午饭,正歪在亭里,准备小睡。
寇氏汹汹来袭,她急忙从凉榻上爬起。
寇氏瞄了眼亭上挂着的帐子。
轻薄倒是轻薄,就是没有那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了。
林琪请她坐在榻上,命人上镇在井里的果子。
寇氏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一摆手,道:“我问你,昨日挂在这亭中的纱帐呢?”
“昨天听了母亲所言,我也深觉叔伯们日日苦读,太过辛苦。”
林琪一脸为难忧心:“只是我不善厨下,又不懂医理,便是有心帮他们解暑消难,也无法。只能把帐子剪了,为其挡些炎热,散些热气,算是聊表我这个嫂子的心意。”
“我知母亲不喜张扬,便让人悄悄的做了。母亲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林琪小心看她,面带忐忑。
寇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她是说读书辛苦,也说要关爱家人,可她说的是自己亲儿子,那些隔房的旁人便是热死病死,又与她何干。
院门口,艾叶捧着东西过来。
雪姣急忙应声去说话,而后疾步过来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