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朝韩迢之温雅的点了下头,无视他的冷脸坐在位子上。
林琪忙乖巧站在后面,顺便把韩守奕从头到脚瞄了遍。
身上干净,小脸红润,虽是瘪着小嘴,可怜巴巴的跪着,但腰板笔挺,倒也气硬。
林琪扫了眼脸带气怒的韩适之,不由沉吟。
奕哥儿聪明,决不可能与长辈冲突,且韩迢之一开始是要把奕哥儿带去检园,想来这事是跟韩守信有关。
只是不知为何,韩守信却不在这里。
林琪垂下眼,瞧着很是温婉和顺。
韩老太君皱着眉头,问韩守奕,“你五叔说,是你打了五哥儿,你可承认?”
韩守奕抿着嘴,低着脑袋,动也不动。
韩老太君见他倔得好似犟头,顿时显出怒意。
韩迢之皱着眉头,冷声叱骂,“哪里学来的规矩,长辈问话,也敢不回?先生教的道理都念哪儿去了?”
韩守奕侧目,谁也没瞧出不对,但韩迢之就是知道他在用余光瞪他。
一如从学里回来的路上那般,冷冷的,阴狠的,好似择人而噬的幼狼。
顾氏闻言,当即回道:“五叔这话怎么说的,奕哥儿的毛病,合府谁人不知,别说只读了个把月的书,便是打从睁开眼就学,让他开口也是不能。”
她起身行礼,道:“老太君,奕哥儿这孩子从到我跟前的第一天起就是个懂礼识礼的,秉性更是纯良厚道,在江宁常与我和琪姐儿去别家做客,从没听说与谁红过脸,动过手,崔家、袁家几个哥儿、姐儿更是说他懂事乖巧,惹人疼惜。要说奕哥儿打了五哥儿,我是不信的。五叔这般言之凿凿,倒不知有何凭依?”
韩迢之哼了声,要有证据,他早揍这小子了,还用回检园对质?
韩老太君瞄了眼虽然垂着脑袋,但却半点也不怯懦的韩守奕,她不由想起他早年被夏氏胡乱扔在个院子,婆子刻意怠慢,时常连饭都不备,他饿得只能跑去厨房偷吃,结果吃得一身一脸的情景。
短短两年功夫,这孩子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