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笑笑,略微挺直腰身,笑看严姨娘,似乎刚才确实只是随口客套。
可严姨娘就顾清菱一个孩子,她不敢冒险。
她半垂着眼,心中的念头急剧冲突着,待到卷翠退后,她低声道:“人活在世总有些不得已,菱姐儿是,我亦是。”
“或许吧,但也要衡量其中的利害,若是因此伤了自己,或是自己心爱的,可就得不偿失了,”对于她的托词,林琪很是不以为然。
谁都有不得已的时候,但这并不是伤害无辜之人的借口。
严姨娘苦笑了下。
果然,刚才的预感并不是错觉。
说来好笑,来之前她以为最难对付的是直率易怒的姑太太,哪知道姑太太只打了个招呼便再不理她,反倒是这个还不到留发年纪的女童。
林琪也不着急,她很喜欢羞涩腼腆,有心跟她亲近的顾清菱,所以她愿意给严姨娘一个机会,只是如果严姨娘不上道,那就怪不得她无情了。
严姨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长长的衣袖挡在了唇边,只听她几近耳语的道:“具体为何我并不知情,尤嬷嬷用菱姐儿的婚事威胁我,让我劝姑太太去城外庄子一游。”
林琪皱了皱眉,顾家城外的庄子可是有不少呢,也不知她说的到底是哪里。
“太太这人实在算不上良善,你们可要多多当心了,”说完,严姨娘起身,浅笑着行礼道:“多谢款待,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林琪点了点头,目送她走远。
丹霞和芸心抱着大捧的荷花过来,林琪目的也已经达到,也不想在这里久留。
顾氏刚才魂游天际,并没听见严姨娘的示警,回到芝兰院,便随着林琪去小跨院的香房调配调配颜色,侵染纸张。
母女两一直忙了两天,等到成品出来,已是五月最后一天的晚上。
卷翠和雪晴把林琪和顾氏亲手叠好的巴掌大小的粉莲带回上房,直到这时院子里的其他人才知道,明天一早顾氏母女要去城外的道观给林父做生祭。
柳嬷嬷本想借口出门,哪知还不等跟顾氏说,就见卷翠吩咐雪晴把院门上闩,又说明天要早起,让她们都早些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