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哈尔与传令兵朝东西两个瓮城的方向各自沿着城墙狂奔。兰马洛克转头看向城外,第一波灰潮已经越过了七百步的雷池,那群黑甲的异端武士裹挟在灰色的浪潮中,礁石般扎眼。
既然扎眼,碾平就好了。
兰马洛克抄起一捧城垛上的积雪,用力洒向空中:“守备军听令!预备!”
三百零一双眼睛追逐着雪尘在风中运动的路线,与此同时三百零一张铁胎弓被拉开,三百零一根箭矢架上绷得极紧的三百零一条弓弦,三百零一只手腕轻轻转动。无与伦比的应力从向内弯曲的弓臂两端沿着弓弦汇聚,最后被铁甲包覆的手指捏合在箭矢的尾端。
雪尘飘远了,但是风的轨迹仍然留存。三百零一道凌厉的眼神坠落到那些黑衣的武士身上,仿佛仲裁的雷霆倏忽自云端降至罪人的头顶!
“放!”
兰马洛克怒喝,松开了手指。
一蓬细密的箭雨骤然在北瓮城上爆发,波因布鲁的守备军递出了第一记重拳!
但是收效甚微,那支异端部队在看到箭雨来袭的那一刻便停止了前进。后排的弩手快速下蹲,前排的武士高举大盾,紧密地靠在一起,将来袭的箭雨尽数遮挡。在他们确定没有后续打击后便再度展开阵型向前推进。
兰马洛克这时却意外平静,自搭箭上弦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一个暴躁易怒的指挥官,而是一个专注而冷酷的射手。一箭若是不中,那便再来一箭,而且是更狠的一箭。
“换‘龙咆’,放他们进四百步。”兰马洛克声音洪亮,“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被掀飞了头盔,不管你脑壳有没有跟着飞,以后也别在老子手下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