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史进闻言面露忧虑之色,立刻对萧唐说道:“可是哥哥,若是按你的打算行事,要混进城池不难,伺机杀散了把守城门的官军,再教其余兄弟冲进去确实不难。只是奇袭县城,就怕城里人多眼杂,何况在此走漏了行迹,事发的凶险甚大,大不了咱们再静候些时日,多调拨几路部曲前来。量阳谷县一处小小县城,要强攻打下不难。扈家庄就算咱们必然要救,可是也不能教他们连累得哥哥所谋大事败露,何不再从长计议一番?”
萧唐微微一叹,心说就算扈家其他人不必急于搭救,可是一边是桃羞杏让、美貌出众的扈三娘,一边又是似西门庆那种货色,现在虽然不知是否来得及了,可是拖耗下去会发生甚么萧唐也十分清楚。再者武植现在于阳谷县做得知县,他的妻室潘金莲如果教西门庆撞见八成又要生出祸事,更何况
萧唐遂摇了摇头,又道:“阳谷县以北便是大名府地界,现在河北数州官军要受调拨南下,此处也是要冲之地,再要攻打,谈何容易?此时我意已决,再说我若怕担凶险,在汴京朝廷大官好好的大官不做,又何必在绿林间与兄弟们共聚大义?大郎,如今正方便将那阳谷县城闹个天翻地覆,你随我去么?”
史进见说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豪气,他也不再劝,而是干脆的点头道:“好!既然哥哥主意已定,水里火里,兄弟陪你去闯便是!”
萧唐微微一笑,又召集秦明、黄信等头领聚拢过来,细细嘱咐一番,教兄弟各自布置,准备按自家哥哥的主意行事
未过多时,阳谷县城南门城墙上的官军隐隐觑见有一彪约莫百来骑的兵马直往城池这边疾驰而来,激烈的马蹄声甚急,虽然现在城门口处的吊桥已被拉起,可是那一彪兵马看似冲势不减,也不顾城墙上的弓手都已竖起了强弓劲弩都向那边觑去,而直冲到了城门前不远处。
城头上也立刻有个将官探出头来,他抽出腰间钢刀,指向城下那拨兵马,并大喊道:“站住!哪里来的兵马?还不快报上名号!”
哪知那一彪兵马之中也冲出了一员军将,他扬起刀来,反而指着城头上的军官大声喝骂道:“大胆!瞎了你的狗眼!堂堂从二品同签枢密院事,信安军节度使萧唐萧节帅在此,你算是甚么东西也敢大声啰唣,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听西门庆如此说罢,王婆也不由撮起了牙花子,又问道:“哦?却不知西门相公是要老身撮合撺掇哪个看中眼的,是要捱光(偷情),还是要长做夫妻?”
西门庆却摇了摇头,又道:“王干娘,你说人风情,倘若必要说得事成,除了撺掇着男女得个会一面的机会,正说是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待吃的酒浓时着几句甜净的话儿再做成好事,可是我看中的人倘若是不识风情的,如果仍不肯,你却又有甚主意?”
王婆见说一愣,随即立即察觉到了甚么,便又压低了声音,对西门庆说道:“西门相公遮莫是想生扭比对、强撮成配,莫不是想要那物件?”
西门庆轻咳了声,说道:“我手底小厮玳安留在阳谷,知道你那儿子淮上去来往了几遭,曾讨了些催情的偏方,实不相瞒,我要的正是那个物件”
饶是王婆唯利是图惯了,听西门庆如此说罢心中也不由啐骂了口,暗道:那厮尝风月惯了,以往且也能教他来老娘手里纳些败缺,却没想到这西门庆官做的越大,贼胆倒也跟着大了起来!
可是西门庆如今官居要位,王婆也正要攀权附贵傍上大官的权势,当下他也毫不迟疑,径直回茶坊又取了两包用蜡纸包裹住物件,又鬼祟的踱到西门庆的面前,将手往下面一探,说道:“西门官人,此药方茶方是拿曼陀罗、莨菪等剂方调配的,至多五成蒙汗药的量,谁若是服了不止是半昏半醒、手脚无力,其中药力发作时,便是只鸾孤凤,霎时间也教她交仗成双、搬唆捉对,只是西门大官人,往日你看上了哪个雌儿,似恁这一等一的风流人物,使得也都是假饶心似铁、弄得意如糖的手段,这强扭的瓜儿可不甜呐。”
虽然现在西门庆在京东路提点刑狱司官居要职,可是到底还是色中饿鬼、奸猾宵小的秉性,甫一回到本乡再与王婆这等做惯了马泊六勾当的人再打交道,他私下常说的那般秽言俚语却也毫不掩饰:“我在三瓦两舍打踅得久了,裆中养得好大龟,只盼共枕欢娱,凭我房中术的手段竭力施展开,搏弄得千般旖旎、万种妖娆,只要先做成好事,完备了时,就也教她先从了我八分了”
西门庆随即又站起身来,在转身离去之前,又意味深长的对王婆说道:“王干娘,你那儿子王潮跟淮上客人拐了起车做些营生,归无定期,走南闯北也煞是辛苦,却不叫他跟我?”
王婆自然也很清除西门庆要提拔他儿子,也是教她管住自己这张嘴,不可将此时声张出去,可是王婆兀自上前扑跪在地,口中欢喜的嚷道:“若得西门相公抬举他,老身深感恁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