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跟着你吧。”
似乎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英明,摩拓双眸微微亮了些许,正要趋步跟上,忽而又是一顿。
“险些忘了,不知那个让人惦记的小家伙,如今将那莫名大阵晚上到何种程度了……”
笑了笑,他当即联系摩霄。
下一瞬,他一脸愕然。
“丢,丢了?”
“是啊,丢了……”
摩霄叹了口气,主动切断了和摩拓的联系。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
但他自己却知道,此时的自己,心里很有些羞恼。
按照摩拓的吩咐,他横跨两大战地,入葬海传播消息,引发罗刹狱血子冲击酆崖战地的浪潮。
但大势既成后,他便开始关注很让摩拓在意的邪天。
然而关注一开始,本应被他轻易发现的邪天,却从他脑海中那张清晰的地图上消失了。
羞恼,因此而来。
但羞恼之后,他也忍不住渐渐蹙起眉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峡谷之中,面对反问自己的本体,小霸王不屑一哼,“虽说我记不全,但即使记起来的这点点不值一提的小手段,也足以让你横行此……诶?不对!你是不是骗我的?”
“骗你什么?”
“根本没什么东西偷窥你!”
见小霸王狐疑注视自己,邪天叹道:“有必要么?”
“这不是必不必要的事,而是……你一向没有下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捧腹大笑间,邪天心神离去,血眸凝视苍穹。
魔的窥视,是莫名感应无法察觉的。
他之所以确定有魔暗中关注自己,还是从一连串诡异之事中推测而出的。
所以此时此刻,他同样无法察觉自己是否在小霸王极其偶然的帮助之下,摆脱了这种窥视。
“应该,看不到了吧?否则……”
想了想,邪天微微一笑,看向王座之上不停抹眼泪的小霸王。
“否则他不会笑得这么开心。”
此刻的黍天子,就是一个恐惧与愤怒的结合体。
从老兵对他如避蛇蝎的态度中他便知晓,一定是有比老兵更厉害一万倍的人要对付自己。
只有如此,才能打消掉老兵好不容易对自己滋生的那丝善意,继而如避蛇蝎。
这个人是谁?
毫无疑问,只有暠。
这个字带给他的恐惧中,有一大半是懊恼式的后怕。
此刻他才恍然,在猜测到引发酆崖变革的其实不是魔,而是邪天假扮魔的真相后,他因兴奋而丧失了警惕性。
“而你,看似因军令状不再注意我,实则一直在监视我!说不定,你当时就在那个洞府之中!”
想到自己竟走进有暠存在的洞府,饶是过去如此之久,他都不由汗毛直立。
但恐惧过后,却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与愤怒,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
“这一次,你应该一直跟在我身后,对吧,暠!”
字字咬牙!
字字切齿!
无视酆崖禁令,肆无忌惮地对付自己!
三千年前的第一天子,竟对自己行黄雀在后之举!
黍天子完全能够想象……
若他在最后一刻没有听从众同袍的劝告,不返回酆崖修行新阵,直接去找邪天的话——
别说他存于心头的莫大欲望!
他连性命都要丢掉!
“无耻!”
嘭!
怨怒啸音出口!
化为狂怒之风!
将洞府内的书案卷籍悉数毁灭,变成粉末,簌簌落下。
一番发泄,几次深呼吸,黍天子渐渐回归平静。
但此时他内心的平静,并非毫无波澜,而是那种无数暗流暂时被凝滞的怒海。
于这样的平静中,他盘坐下来,思考着两件事。
“我不能死!”
“我要杀邪帝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