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李荩忱本来就有关陇世家这样的内应,他的一步步布局就已经展露无遗。
关中才是李荩忱最想要的地方,而为此他步步向前,每一步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多踪迹可寻,但是却并无差错,当所有的计划都进行到底,那么李荩忱想要干什么就已经无需多说。
只不过相来这个时候杨坚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敌人就在身后,也已经为时晚矣。
这也不怪杨坚,毕竟潼关和蒲坂津当面都有大敌,他又如何会想到自己身后的敌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逐渐形成如此气候?
想要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在各个方向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对于杨坚这样的人中之雄。只要是人就有疏忽的地方,李荩忱作为一个穿越者,很清楚杨坚对于宇文宪的忌惮,这种忌惮不知道是杨坚曾经见到过宇文宪到底有多么的难对付,还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宇文宪至始至终就是自己的敌人。
在历史上,即使是宇文宪已经解甲归田,杨坚依旧没有放弃唆使宇文赟先将宇文宪置之死地。
有些宿命中的敌人,并不会因为时空中发生的其余事情有所改变就会有所改变。宿命并不能约束一切,但是一些至关重要的点和线却能够被宿命纠缠的死死地。
不管是宿命纠缠也好,历史的车轮太过沉重也罢,至少现在这样的局面对于李荩忱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李荩忱伸手在舆图上点了点:“萧摩诃龟缩于江陵,只要我们还在白帝城一线打造战船、布置江防,那么萧摩诃就不敢轻举妄动,对于他来说,北上就等于暴露侧翼。当然这也让我们不得不在白帝城一线保持相当的兵力,不过为了稳住萧摩诃,同时支撑和南中的联络,保留一部分的兵力是应该的。”
顿了一下,李荩忱的手紧接着向北:“现在巴蜀虽然尽在掌控之中,但是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一时半会儿想要恢复元气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我们也是时候松一口气了,让百姓们能够恢复耕种,同时各地的商贸重新恢复也需要一定时间。蜀中物产丰富,某不能坐拥一个聚宝盆却不用。”
李荩忱需要的,是现在自己手下的这些将士、官员和百姓能够紧紧的追随着自己的步伐。
至于能够追随多久,实际上不过是听天由命。
毕竟人心是很难把握的,更何况是乱世中的人心。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人心也变得动荡不安。
上午街道上的尸体才堪堪收拾干净,甚至就连鲜血都没有擦拭掉,城中的大大小小的人家就已经拿下了窗板,酒楼、茶楼和商铺等也开始营业,小贩带着并不怎么新鲜的蔬菜走街串巷,叫卖声即使是在远远的城门楼上都能听得清楚。
也不知道这些百姓到底是因为对李荩忱的亲民政策很是信任,还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战乱,当战火结束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尝试着重新让一切都恢复平静。
看着城中袅袅升起的炊烟,李荩忱还是很高兴的,这至少说明自己或许不用面临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毕竟在大多数情况下,对付军队和对付百姓不能用一样的办法。不过显然这些百姓的适应能力要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强大。
李荩忱很开心的走入了同样收拾的差不多的府衙。
实际上府衙并没有遭到战火的破坏,只是地上散乱的家具和公文案牍让这里看上去有些狼藉,不过整个襄阳攻防战期间,死在这里的也就只有曹孝达和他的几名亲卫了。
襄阳府衙的后面就是尉迟迥府邸,一侧是曹孝达的府邸,现在这些府邸自然而然的也都是李荩忱的了。
尉迟迥府邸毕竟是尉迟家大大小小几家人都在的府邸,规模颇大,而且划分严整,所以李荩忱直接将其中一部分划分给了裴子烈,一部分划分给了陈智深,而曹孝达府邸则干脆利索的让给了淳于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