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没多注意，这位小少爷的身旁站了一大半的小厮婢女与他玩耍，也有些仆人俯身与他耳语的，看样子，这位小少爷在沈府的分量不轻！

“欢郎，休要胡言，听师父说。”

说这话的是一位穿着灰色袍子，长得棱角分明又沉稳的男人，我再细看，这男人正是断腕时遇到的那个不怎么说话，有些高冷的男人，那时候，他就坐在八仙桌的对面，面无表情。

“呦，大师兄这是在替我爹来教训我呀，不过，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那位小少爷看都没看那个责备他的男人，还不在意地丢了一颗葡萄嘴里道。

那灰袍子男人表情有些尴尬，像是吃了个闷亏，不再言语什么了。

“哦？阁下也懂画？”沈万三不再拨弄手中的扳指，而是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地问道。

我谦顺地笑着说，“略知一二。”

大学时，我没事就跑到国画班的专业教室去，看看他们的画儿，再听听他们口中说的什么皴擦点染等专业名词，不知不觉间便耳熟能详了。

沈万三点了点头，像是有些赞许地说道，“难得，难得，现下能真正懂得这些大家真迹的人已经不多了，多半是些附庸风雅之徒，难得你能懂得透彻。”

“其实懂得这些身外之物再多都不及这位三宝先生所说，人的修为，人真正的贵重，在于他的内心。”我看了一眼三宝，表示更加拜服他的理论。

“哦？苏先生也赞成三宝先生所说的话？”沈万三倒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我道。

“取其精华。”

“恩，小女选夫，自然也要选一位人品贵重，历练有成的好人家，不知苏先生的人品贵重表现在何处呢？”沈万三又问道。

我低下了头，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品行十分贵重的现代人，因为我们不可能做到像圣人一样，也不可能无欲无求，我们活着重要为这点儿什么！父母兄弟也好，欲望私利也罢，都是身不由己。

“在老夫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品行操守优秀的人，你曾经开过妓馆，大兴淫逸之风，随后被仇家追杀，烧了妓馆，便一路混吃混喝，偷鸡摸狗，直至来到本府，你又投机取巧，就连你的身份都值得可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