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惟忠驱马转身,把手中的两枚帅印交给了杨怀玉,他是军中将门子弟中资历最高的人,早年便跟随官家作战,颇得官家赏识,老是金刀老令公杨继业的后人,一直得到官家的照拂,现在希望他照拂一下种家,折家也是应该。
“怀玉啊!老叔送你也只能送到这了,前面的路你要带着这些晚辈们走,这里有种家的子嗣,有我折家的子嗣,还有些其他将门的子嗣,老叔求你带他们出去,若是不能……”
折惟忠长狠吸一口气道:“若是不能也莫要辱了咱们将门的名头,炸了那些火炮,跟西夏的狗崽子们决一死战!知晓了不?”
杨怀玉紧紧的抱着两颗帅印,眼睛瞪的通红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拼了命的点头。折,杨两家本就是姻亲,眼前这位副帅乃是自己的外族叔,如此重托岂能辜负。
折惟忠最后小声道:“若是实在不敌,万万要保存几个后辈之中的翘楚,为家中留下香火血脉……”
杨怀玉先是一愣随即咬着下唇点头道:“老叔放心怀玉必回拼了性命保全他们。”
“好侄儿,你的命比谁的都重要我将门的振兴可担待在你的身上,往往保重,老叔去也!”
折惟忠头也不回的前往大军之后,而杨怀玉则是担任主帅之责,此时他没有选择,两颗帅印都在他的怀中,而后面的西夏骑兵已经快追过来了。
军令如山,种世衡的话得到了贯彻,显然这是如今仅有的权宜之计,但殿后的不一定非要是种世衡这位老帅,别的人可也以殿后,但显然种世衡还有自己的打算。
大军孤军深入,他作为一军之帅的责任是逃不脱的,即便是有万般理由也说不清楚,军中自有军规,但当整个军队杀红眼,急功近利的时候便难以驾驭,无论是谁都没法百分之百的掌握行军速度,就像当初太宗北伐一样。即便是早早定下的计策也不能得到完全的执行,毕竟这是什么都会发生的战场。
大军被敌人引诱至此,种世衡罪责难逃,身为一军主帅自然要负起责任,还有一点,他想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自己贪功冒进的代价便是连累其他人,甚至可能是父亲,朋友,远亲……
种谔几乎是被杨怀玉绑在马上带走的,这是种世衡这位老帅唯一的要求,所有人都理解种世衡的心情,作为将帅一旦殿后,朝廷中的怪罪之言一定会消失的一干二净,官家也不会再追究种世衡以及其他人的错处。
种帅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给大家谋给前程无忧啊!这样的人一下得到了所有人的情义,将门之人对种家的亏欠这辈子也难还,钱人什么都好说,就是不要欠人人情债!
种世衡看的很清楚,所有他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殿后,来掩护大军的撤退。战场瞬息万变,大军突然身处西夏人的重围之中,能撤走多少还是个未知数,两万人殿后就能使得大军脱困?
种世衡无奈苦笑,谁都没有他清楚这种情况下怕是五万人都不一定够……自己只不过是给他们做一个头,在此之后就该折家的副帅带人殿后了,可以说种世衡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甚至连他都不能保证大军能成功脱逃,他唯一要保证的便是那百余门火炮安全离开,绝不能落入西夏人的手中。
折惟忠带着八万人向南方的狄青所在撤退,他的任务是冲破西夏人的包围。
临走之前种帅的话犹在耳畔:“忠言啊!这次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对后辈太过放纵了些……放眼军中那个不是咱们将门的后辈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