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大蜀王又来了(二十四)

极品吴掌柜 陶人张 4618 字 2024-04-20

自从西元前七十七年楼兰人迁至鄯善,到王莽作乱的西元八年,大约八十年之间,汉朝於西域的威势经常大过匈奴。汉室於西域设置都护,复於各处安置屯田兵,大致上得以将西域诸国置於统辖之下。汉匈两国之间虽也有过大规模的乌孙、车师等地争夺战,但逐渐的,汉朝算是成功地将匈奴摒拒於西域之外。

迁往鄯善的楼兰人,在不同於罗布泊的那口全然不含盐分的淡水湖畔,开拓新耕地,建起了他们所要居住的城邑。迁来鄯善以後,楼兰人从未遭受匈奴的侵袭,在摆脱了匈奴的桎梏这一点而言,楼兰迁都鄯善算是做对了。

楼兰人舍弃故土十年後的宣帝地节三年(西元前六七年),由百多名壮男所组成的集团,带着约莫与人数相等数目的骆驼,由鄯善朝着楼兰进发。他们准备从楼兰城邑以及附近取出他们的族人从前埋藏的那些财宝。

为数百馀名的一行,三分之二为二十岁以上的壮汉,迁往鄯善之後,可说一天也没有忘过楼兰城邑与罗布泊,其馀的,十年前举国南迁之时,有的还只是不解事的幼儿,有的是到鄯善之後才出生的。这班少年从他们出生到今天,在给河龙的祷告里,没有一天不提及楼兰与罗布泊,但他们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麽样的一个地方,他们难以想像世界上真的有含带盐分的水与砂子;只知道有朝一日他们必须回到那儿,在那座美丽的城邑里生活;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以这是他们的种族之神所定规於全体楼兰人的命运。

不料这一队人与骆驼的楼兰之行以凄惨的结果告终。去时,他们於沙漠中央遭受匈奴军袭击,失去半数骆驼和十几个人的生命。末了总算抵达了楼兰,没想到楼兰已然成为一座不折不扣的要塞,到处充斥着汉兵,为要攻打占据了车师的匈奴,调自汉土的大军,川流不息的在这湖畔城邑开进开出。劫後馀生的那一行楼兰人,别想说进城一步,就连城门都无法挨近,更不用说奢望挖掘自己的财宝了。

他们从沙丘上远望脚底下的楼兰故都,比起所居住的那个时代,眼前的楼兰城邑和附近一带已然面目全非。再俯视脚边,凄风贴着地面刮卷,因而靠近地面的地方老是漩涡起一小股一小股的风沙,他们觉得十年前从没有见过这种砂尘。城邑四周那些起伏有致的丘陵也变了样子,显得陌生而不再可亲;至於原本澄澈如水晶的湖水,则一片污浊,芦苇变少了,只有靠近岸边的地方,波浪碰撞着彼此的身体,徒然在那里骚动个不停。河龙生气啦如今已成为鄯善人的十年前那些楼兰人心里想着。他们不得不空手而回。

至此之后,鄯善人再也没有回到曾经的故土,埋于楼兰遗址下的宝藏消失在茫茫沙海中

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上,除了被黄沙掩埋的楼兰,还有一个曾经辉煌、却消失于铁血征战中的王朝:大白高国,也叫大夏国,也就是后来的西夷,它是由一个崇尚白色、尚武善战、极具神秘色彩的党项羌族建立。

党项羌是历史上一个神秘而古老的民族,是一个饱受战争磨难为了生存不断迁徙的民族,从青藏高原到黄土高原,一路躲避一路奋进,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最终在大西北落地生根,逐步建立了以夏州为中心的地方政权。

党项羌按不同的姓氏组合成大小不同数目众多的部落,各部无君长,无法令,不相统一,尚处于原始社会阶段。著名的部落有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利氏(野利仁荣发明了后来被称之为魔鬼文字的西夏文)、房当氏、米擒氏、拓跋氏等八大部落。其中拓跋氏势力最为强大,在党项诸部中起领导作用。

“宁射苍鹰不射兔,宁捕猛虎不捕狐”

党项族长期活动于青藏高原和我国西北地区,这里地势险峻,与外隔绝,生产落后,加之气候多变,霜雪期长,属于高寒地带。极其恶劣的自然条件,把党项人锤炼得吃苦耐劳、健壮勇敢。他们能耐寒暑饥渴,擅长骑射,而且一般都身躯高大。严酷的客观环境培养了党项民族剽悍好斗、善于战争的生活习俗。党项妇女同样勇悍好斗,有记载这样写:“唐宪宗元和十五年七月,盐州送到劫乌白池盐贼拓跋三娘并婢二人”,说的就是党项妇女带奴婢劫盐的事,可见它们就连女人也是十分强悍的。

《旧唐书?党项羌传》就记载说党项人十分记仇,但是复仇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如果仇家有丧的话,则不能乘人之危。一些没有能力复仇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找一些强悍的妇女,去仇家放火烧其庐舍。党项人认为“敌女兵不祥”,所以就躲开,任其纵火。如果仇家和解后,则用鸡、猪、犬血和酒,用髑髅共饮起誓,这既说明了党项人恩仇必报的性格特点,也表现了他们也重诺守信的一面。

黑水城,俗称黑水城子,位于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东南25千米处。过去,这里水草丰美,林木蔽日,湖泊如珍珠,河流像玉带,其自然环境之优越已非今人可想象。公元前102年,汉武帝于此处筑城设县,名为居延城,并置都尉驻守,此后,这里便成为西汉抵御匈奴南下和保卫河西四郡的战略要地。由汉及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居延地处河西一隅,曾经是汉、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回鹘、吐蕃、党项等民族轮番演出的历史舞台。

(黑水城党项语称“额济纳”。传说西夏著名的黑将军在此英勇守城,在蒙古军队破城前,将数十车金银珠宝连同自己的家眷一同埋藏在城中的一座枯井里,以免落入敌手。之后率众破墙打洞突围,在城外的树林里,与敌军相遇,经过英勇搏杀,最终全军覆没。黑将军的藏宝故事在民间流传开来,神秘的传说也吸引了大批西方探险者前来寻宝。

1908年,俄国探险家科兹洛夫受沙皇指派,率领全副武装人员来到中国北部,以考察动植物为名,实为探寻黑水城。他们从甘肃张掖出发,到达了黑水城遗址。在城里的街道、庙宇等地进行了挖掘,很轻松地就挖掘到了大量的文书、经卷、钱币、绘画等文物。他们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发现的就是传说中的藏宝之城黑水城,只是把发掘的文物寄回了俄国,然后就离开了那里。

1909年6月,科兹洛夫再次率领考察队进入黑水城遗址,进行了时间更长、范围更广、更为细致的挖掘。在对城内进行地毯式的挖掘后,他们把目光瞄向城外的古塔。令人震撼的奇迹出现了,他们意外地发现了古城外的一座佛塔,整个塔内堆满了大量的文物、文献,俨然一座古代的博物馆或图书馆。科兹洛夫在日记中记录他当时的激动心情:“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欣喜若狂的心情”,忍不住惊呼“伟大的塔”。发现这座“伟大的塔”之后,科兹洛夫在城外见塔就挖,进行了一阵野蛮性的挖掘后,围绕黑水城近千年的佛塔80被损毁。经过九天的疯狂盗掘后,科兹洛夫将这些数不清的、无法估量其价值的珍贵文物,分批运到了俄国的圣彼得堡。这些珍宝数量巨大,俄国学者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将这些浩繁的文献编了八千多个编号,数千卷册。

1914年夏,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也率领探险队到黑水城探索、发掘、测绘,将所获一批汉文和西夏文文书、版画、艺术品运回英国伦敦。

美国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的兰登·华尔纳,从斯坦因的《中国沙漠中的废墟》一书中了解了黑水城,也于1923年冬季赶赴黑水城探宝。但令他懊恼和沮丧的,他挖掘的每一处,几乎都能看到曾经被人挖掘过的痕迹。凡是有价值的东西——不论是壁画、木雕还是塑像、手稿等,都已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一些零星残片和盗坑遗迹。即使这样,华尔纳还是挖到了几件壁画残片和3只陶罐,几十枚钱币等小东西。

1926年9月中旬,由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和中国北京大学徐炳昶教授共同担任团长的“西北科学考察团”也来到黑水城考察。他们在这里进行测量、绘画、拍照、制图等工作。热衷于追寻前人未发现的空白点的赫定博士,在黑水城仅停留两个半小时,便继续向西北前行。这次中外合作考察反映了中国学术界的觉醒。斯文·赫定本来打算由他单独进行的西北考察,遭到了中国学术界的坚决抵制。合作是被迫的,协议规定考察团的一切发现不准带出国门。外国人对中国文化珍宝的巧取豪夺被制止了……此后,中国再不允许外人单独入内。

据说1935~1936年间,日本在额济纳旗设立特务机关,曾先后数次派汽车至黑水城发掘过。日人秘而不宣,详情亦无人知晓。

在英国人彼得·霍普利所著的《丝绸路上的外国魔鬼》一书中,真实地记录了这些文化强盗劫掠中国文化珍宝的历史。他在书中写道:“这些人对于自己所从事的盗窃行为,反感到心安理得,毫无愧色。这些帝国主义的文化侵略者盗走西夏文物壁画、手稿、塑像、铸像和其他珍宝,可以说总数是以吨计的。今天这些西夏珍贵文物至少分散在世界上13个国家的博物馆和文化机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