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季昌也是有节制的人,喝了两口酒,吃了一点烤肉,立即又凑到李丛嘉近前,与他攀谈起来。
现在,他完全没有了一开始时的高傲,语气中充满着羡慕和敬佩:都是年轻人,大家还是很服气才学比自己高的人!
“丛嘉,我还是叫你名字吧!你说你二哥要是听到你的佳作,会不会和一曲?还有李圭、华胥他们那几个酸丁,也不会服气吧?”
“你服气吗?”李丛嘉盯着他,“为什么不和你老子去昭武军节度使任上威风一下?不要和我说为了学习!那些知识对你来说,早就烂熟于心了吧?”
冯季昌眼睛闪烁:“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各方节度使哪儿有带家眷的?再说,大家一起在京城多热闹,去穷乡僻壤干吗?连个会赋词唱曲的都没有!”
李丛嘉点头表示理解:自从安使之乱后,所有节度使在外领军,家眷一律放在京城,这是规矩!
“冯大哥,明天我就要去太学,和京城弟子们一同读书,也认识一些好友!下午再回宫里和几个老师傅们学古礼!恐怕碰面的机会不多了!”
冯季昌愣了一下:“为什么不在内宫学堂?难道被老大给赶出来了?他脾气就那样,你不用计较的!”
李丛嘉明白,他说的“老大”是自己的大哥,大皇子李弘冀。他轻笑一声:“大哥生来异像,必为大唐明君。他不爱说话,但对弟弟们极好!一天到晚板着脸,是因为想得多,压力大!我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才离开宫学的!”
冯季昌有些愕然:“那是为何?”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现在还没办法走出京城,所以准备在京城内,向各方求学,力争让自己拥有一身本事,将来再遇到危险时有自保之力!”
二人正说话间,那百十个文人拥到近前,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拱手一躬:
“六殿下,听闻佳作,佩服不已,不过有疑问不抒不畅!重扬大唐之威名,固所愿也;但陛下康健、太弟辅政英明,更有大皇子学政,汝何德何能‘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冯季昌一下子拦住李丛嘉不让他回答,接口道:“汝为何人,挑拨离间?我大唐盛世,诗词歌赋,抒情小道尔。汝故意牵强附会,有何居心?难道你是吴越奸细?或者伪汉的内应?”
那家伙一下子傻眼了:如果他非要盯紧李丛嘉不依不饶,冯季昌肯定扣他一个奸细的帽子!哪儿重哪儿轻,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看他后退,李丛嘉心头一紧: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虽然极为开明,但关系帝位,恐怕是所有人绕不开的心坎!有人为争得位置不择手段,有人为攀龙附凤满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