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人救出来。救不出来,也会在尽量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保证慕安然的安全。
黑贡在电话里那头沉声,承诺必定竭尽所能。
……
夜很黑,霍彦朗挂了电话,收好了结婚证,起身离开海景酒店。
车子依旧如同来的时候那般,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在高速路上,阑珊的灯光落在他渐冷的眉眼上,看着这座城市,霍彦朗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消失”这个词,也能让人痛恨到这个地步。
如果慕安然没事,那么一切好说。
如果她有事,只怕他绝不会放过那个一手策划这件事的人。哪怕那个人,他再动不得。
……
混混沌沌,慕安然觉得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现在的她。
药效开始渐渐发作了,最后晕倒前,她歪了一下脑袋,这些人把她头上的麻袋取出来了,车内太黑,她浑身软乏无力,来不及看这些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只看到车窗外一片黑漆漆的乡间小道上。
似乎,自己正坐在一辆两厢车子里,很低调。
究竟是谁要控制她,非要这么绑走她不可?
想着想着,慕安然眼皮一重,终于沉沉倒下,靠到了车窗上,晕了过去。
从b市到a市的路程十分漫长,这些人大概是为了躲避检查的缘故,一直在走省道,一路不知道路过了多少关卡,甚至还换了几次车。
期间慕安然迷迷糊糊醒了几次,眼睛沉重得怎样都张不开,只是听到他们应付检查的声音。
“我们是去n市自驾游的游客,侬是出了什么事?证件都齐全的啦。”
“……”慕安然好想挣扎,尝试弄出些动静,可是竟然提不起一丁点力气。
浑浑噩噩间,似乎感觉到有人穿着警服,看着车里面的人。
检查的人目光停留在慕安然身上。
这些人立即态度自然道:“这是我小嫂子,她晕车。”
慕安然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把自己打扮成了什么样子,她努力地翻了翻眼皮,可最后甚至连睫毛都抬不起来。她想挣扎,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慕安然似乎听到了外头袁桀的声音。
“麻烦刘队让底下的人一个个检查,长得像的、年纪像的都不能放过。”
慕安然张了张嘴:“……”
{}无弹窗黑,还是好黑。
慕安然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之前这些人给她垫着的小垫子早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她紧紧抱着双腿,穿着的衣服并不是很厚,可这地方应该是乡下,并且两边无太多高层建筑,所以外头飕飕刮着的冷风一下子便透过薄薄的墙刮了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现在应该是夜里,那些人已经去睡了好一会儿了,下午给她喂了一些水,傍晚的时候让她吃了一些东西,却还是没有解开她的手和脚。
突然,外头传来簌簌的声音,是男人的脚步声。
慕安然悬起了心,被套在麻袋里的鼻和口也在紧张地呼吸着。终于,男人的脚步声果然停在了她身前。
“起来了,起来了,慕小姐,别坐着了,快点跟我走!”
“唔!”慕安然想说你别动我,我自己走!可是嘴巴依旧被堵住,她索性不再挣扎了。
被从房间里带出来的时候,外头的风一下子就刮了过来,纵然头上套着一个麻袋,但也飕飕刮得脸部生疼。
慕安然抽了一口气,喉咙被冻得火辣辣的。
听到了引擎的声音,慕安然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带着走,所以男人下手也不会很重,简直是好好地将慕安然“请”到了车上。
“慕小姐,一会可能还要委屈你继续睡觉了。”女人清亮的声音又在慕安然耳边响起。
这些人?是要将今天白天说的话付诸实践了吗?要带她回a市?
突然,慕安然刚坐进车里,感觉手指头被人拽了过去,猛地一瞬间传来了刺痛的感觉,慕安然感觉脑中一白,恍恍惚惚的感觉再次袭来。这些人,又对她用了同样的手段!
……
车速高达一百七十迈,霍彦朗烦闷地开车窗,车窗外的风呼啦啦地灌进来。
夜风吹乱了霍彦朗的头发,也吹花了他深沉的眼。
霍彦朗在不知不觉中把车子开到了海景餐厅,他走进海景餐厅,餐厅里的服务员立即鞠躬,“先生好,欢迎光临。”
霍彦朗一脸冷沉,甚至连一点回应都没给他们。服务员面面相觑,竟心惊胆战起来。
原本今天这个餐厅是被包下的,可对方却迟迟没有来。他们做服务员的一直在等候,都在猜测是不是顾客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着这个英俊男人独自赴宴,大家竟一时间都不敢乱说话。
他们不敢上前去打扰霍彦朗,霍彦朗便也自得清静。
此时,霍彦朗直接越过餐厅隔断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远处辉煌的灯火和海景连成一片,灯塔偶尔扫过光芒,他皱了皱眉,直接坐到了窗前。
霍彦朗什么也没做,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大红色的结婚证。红色的结婚证封皮越发衬得他手指修长,皮肤颜色白得好看。
霍彦朗静静地把结婚证放到了桌上,他的座位对面。
一个人,两本证。
时间一点点流逝,沉寂着……霍彦朗坐了至少有半个小时,就这么沉寂地独自坐着,挺拔修长的身影哪怕是坐着也显得高挺,本该意气风发的身影,却硬生生落拓出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