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炮仗响了好几分钟,放在平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和其他的来客相比,就显得格外打眼了。
一个坐在大厅里喝茶的亲戚,喝了几口茶,看着方宁家风光模样,被其他亲戚簇拥着,再想想自己被冷落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平衡,酸溜溜地说,“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命好了点。”
另外一个亲戚听到了他酸溜溜的语气,大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移了移屁股下的凳子,离他远点。
方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个亲戚的言语自然也落入了他耳中,便记在心里,等他过来打招呼想要混个眼熟的时候,方宁瞅了他一眼,微微蹙眉,没有去理会,也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径直就从他面前过去了,方家长辈们见了也是垂着眼,不冷不热的喊了句妹夫就走了。
那男子被方家人落了脸面,有些讪讪地走开,其他人见了无一不在心里暗暗偷笑,你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说他们家,摆明清高的模样,转个身却巴结上去了,不是自作自受么?
其实方宁一家对这男子没好脸色也是有原因的。
奶奶作为黎家长女,她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照顾弟弟妹妹了,背上背一个,手上还拉一个,像金姨奶奶,六姨奶奶,还有七姨奶奶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也格外的亲近。
金姨和六姨有她们自己的生活,不用说,要说的是七姨。
她嫁的丈夫就是刚才那个男子陈水,嫁过去没两年,七姨就因为难产死了,本来要是救治及时,难产也不一定死,都是她丈夫陈水迷信一些教派,也不知道带她去看医生,一直给她摸肚子喝符水。可是那有什么用?
后来眼看不行了,邻居家赶紧叫他送往医院去,他又叫了一辆拖拉机,路上崎岖陡峭,七姨躺在拖拉机上一路惨叫,肠子都快抖出来了,等送到镇卫生院的时候,七姨就已经没气了。
虽说陈水不是让七姨死亡的人,但也有最大的责任,送医不及时,迷信吃符水就能治病,还用拖拉机送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导致了黎家上上下下的不满,连带着奶奶都对这个妹夫有怨气,这一来就是十几多年没来往过,所以说怎么会有好脸色给他看。
九点半的时候,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走街串巷的小孩在每家每户里拜年。
他们穿着新衣裳,一个个虎头虎脑,提着红灯笼,在几个年纪较大一点的男孩子带领下,去了富裕的人家里讨了糖果零钱出来,就径直来了方宁家。
在栅栏外面敲门后,敲锣打鼓,舞着小火龙来拜年,有嘴甜的孩子还往别墅里喊着‘除夕过红年’之类的讨喜话语。
老妈赶紧开门,将这些来拜年的小孩子们都迎进来,奶奶拿出糖果饼干给他们,又见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眼巴巴的望着,就知道他们还想要零钱,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钱给他们,小孩子们才在一声声的讨喜声中离去,留下一地的热闹。
他们家的别墅楼没有左右邻居,平日里显得清幽素雅。
可是过年的时候,却远不如小区里的住宅楼热闹,也没有邻居可以串门拜访,至于其他的亲戚朋友,不是在乡下就是在外地,除了讨糖果的小孩外,也鲜有其他人来拜年。
好在方宁家也不是那种爱热闹的,一家人团聚唠唠家常也就够了。
快到转点的时候,电视里放着冯巩的小品还有姚贝娜的歌,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墙壁的大钟上,倒数计时,整点一到,外面的鞭炮声和爆竹声默契而统一,在这个点达到最高潮。
一家人都出了门,从车库里搬出几个花炮响炮去了小区人群集中的地方,一大群人互相贺喜,笑容满面,“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逢人就道喜。
方宁和老爸两人也去空出来的地儿放烟花爆竹,那边已经有许多硝烟尚未散去,老爸点了几个响炮,全都飞到小区上头去了,化作绚灿的光彩,方宁也点了好多烟花,漫天都是绚灿的烟花色彩,交辉相映。
平日里胆子比天还大的方微这个时候居然被响炮吓到了,远远地站着捂着耳朵,却又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