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帮子亲戚陆续赶来蹭饭,小爷一家四人,二爷和他媳妇,老姑姑和老姑父,黎家姐妹,六姨家三人,细老舅夫妻俩,还有陈海林夫妻俩,其他的就没来了,都有自己的团圆年要过。
“新年好!”
“哈哈,恭喜你们过红年!”
“这是微则吧,长高了许多啊,更漂亮了,跟她妈一个模样!讨人喜欢!”洪惠平哈哈笑着,夸得方妈笑得都睁不开眼睛了。
“方宁啊,多搞几双鞋来啊,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直接穿鞋进来吧,把你们别墅房的地板弄脏了可不好。”细老舅板着脸说。
方宁泡完茶,赶紧过来,“细老舅舅,你们直接穿鞋就行,不碍事的。”
“那我们就进来了。”细老舅打探着方宁家的房子,那宽敞的客厅,宽阔的面积,还有装修好的家具都让他眼花缭乱,直直的感慨,“我姐家可真气派啊!咱们黎家这么多亲戚,还是我姐和姐夫家有出息,这小洋楼怕是和旧时候地主家一样吧,嗯,气派气派!”
旁边有人搭腔了,“地主家可没姑妈家气派。”
细老舅舅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字辈的,黎家姐妹中的二妹,黎响飞,也就笑了笑。
“都进来坐,进来坐,别愣着了。方宁啊,快去端茶给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喝!”方爸过来招呼,笑容满面,分了一圈的烟,被一群亲戚们夸耀,又谦虚了几句。
方宁被方爸指挥走了,去茶架子上端茶,方微悄咪咪的过来,手肘顶了顶他,悄声说,“你看咱爸真爱显摆,明明是爷爷当时买下来的,他当初还反驳呢,现在又归根到自己的见识远大下了……”
方宁微微一笑,“少说两句吧,过年呢。”
“是哦,过年!”方微瘪了瘪嘴。
这个春节过的实在忙碌无比。
而说起忙,还必须要追溯到大年三十的头两天晚上,方宁到处顶班救场。
方爸在家闲赋了一个月,看到自家儿子趁着烟酒市场暴涨大捞一笔,也坐不住了。想着连儿子都比自己能赚钱,这脸上没光啊,走出去都觉得别人异眼相看,脸上火辣辣的疼,思来想去,又没有其他别人本事,只能重新做老本行。
于是重整旗鼓,借了发小家的小货车跑运输,从江西修水进了些烟酒回县城,准备兜售。
可谁知道临近春节,沿途关卡查得紧,防止易燃易爆物品,一进城关就被警察给拦了下来,本来例行检查,可掀开篷布一看,发现里面装得全是烟酒,堆得满满的,都属于违规装在易燃易爆物品的范畴。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不仅烟酒都被没收了,连自己人都搭进去了,最后还是爷爷托关系找人才把方爸给捞出来。
出来那晚上,全家开了一次家庭会议,集体批斗方爸。
作为一家之主的爷爷,直接定性这次事件为胡闹,而且直接说方妈也不对。毕竟在事情发生之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说口风算比较紧的,事先也不商量一下,单独蛮干,而方妈任由他胡为非为则有着不容忽视的责任。
爷爷话题又绕到自己儿子身上去了,说他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得不懂事,本来年关就查得那么严,居然还在这种风口浪尖胡来,简直是不经过脑袋思考就胡来。
两人闷着脑袋没有说话,脖子通红,他们想的确实有些理想化了。
因为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见过沿海城市发达的经济,眼界高了许多,所以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家乡的小城,认为落后、贫穷,不发达。所以,认为赚这里的钱很容易,可现实的情况狠狠的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这无疑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而现在吃了闭门羹以后,也有些气馁,更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方宁和方微这两个小辈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最后爷爷也批斗的嗓子都冒烟了,叫他好生歇着,看点闲书喝点小酒,要么去朋友家串串门,总之,过几天安生日子。
爷爷都发话了,方爸和方妈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好停下折腾,准备过年。
相比较方宁累的跟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