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夏樱方才平静下来,“如今……我只要他活着,哪怕他不再认得我。只要他好好的……我,我……”夏樱说不下去了,一次次破音,每一个音节都烧的嗓子发疼。
百里凤烨一下一下地轻顺着夏樱的背后,直到她平静下去,再次开口。“从前……我要他等我!即使答应和你成亲,即便已经成了你的妻子……我却依然自私地拽着沐煜,死活不放手。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立场同他讲话。”夏樱捏着手上的冰袋,整个人微微发抖,几乎站不稳。好在百里凤烨的双手就在她的身后,支撑着夏樱,让她能够站得稳当。
“……”说起这些,夏樱也同样显得很是吃力,她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踩着心尖,每一个字的间隔都很长。
“只要他活着,好好活着,活的好好的。”夏樱反复重复着内心里最大的期盼,她似乎暂时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要他开心,并且健康。”
冰袋终于被夏樱捏破,地板上撒了一地的冰沙。
“从前,他本不愿与我有联系,是我缠着他,非要介入他平静的生活。待尘埃落定后,我又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离他而去。如今想来……我竟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半分,还自诩深情……真真荒唐至极。”夏樱苦笑着,一向英姿飒爽的人,此时此刻,颓败地如同潮湿的朽木,即便丢去烈火里……也再也燃不起来,最多,只能化出一股股黑烟。
“……”
百里凤烨看着夏樱的模样,心下一阵阵抽痛,“阿樱,凤烨知道他在……”
正此时,一阵马蹄和钟鼓声从客栈外传了过来。
“是官锣!”夏樱道。
鼓声打断了百里凤烨,也吸引了夏樱的注意。
本来已经决定在此刻坦白一切,告诉夏樱关于沐煜的一切,可乍然被打断,百里凤烨还是松了一口气……
已经下定决定坦白了,可内心里的恐惧还是难以平复。
百里凤烨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另找时机。
站在客栈上面往街道看去,只见一个女囚被压在囚笼里……此刻衙役们压着女囚巡街。
看热闹的老百姓们追着囚车跑。
衙役们敲锣打鼓地,大声念着女囚的罪状。
夏樱见没什么大事,便又重新回到了客栈。
刚才说了很多沐煜的事,此刻,夏樱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得干干净净了。
“刚才你要说什么?”夏樱问。
“……”百里凤烨皱着眉,凤眸里有些闪躲,一时又游移不定,又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百里凤烨也自认果断决绝之人,可偏生对这事,竟这般反复不决,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忽然,百里凤烨眼睛一亮,指着衙役车尾的一人,“阿樱,你看他是谁?”
夏樱顺着百里凤烨的指头看去,一个混在衙役里的身影格外熟悉。
夏樱看了好半天,也“呀!”出了声,“是洛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