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白一拂衣袖,神情里有几分怒意,“太妃切勿多言!”
司白对其的称呼,从母妃变成了太妃,可见其耐心已被消耗殆尽。
看着司白的样子,又想起自家只会享乐的司珪,懿贵妃再好强的心,也渐渐消亡。
“太妃携安王即日启程江锦封地吧。”司白吩咐。
首辅内阁含笑瞧着司白,对这游历江湖的太子爷相当满意……
所谓英雄少年,当是如是。
首辅阁老是菀清的老师,那姑娘七岁时棋艺已压倒国手,人聪慧通透自不必说,教她学字读书,一通百通,待菀清十二岁时,对某些经集的造诣已经超过他这位老师了。连他都要向菀清请教,时常惊叹于菀清独道的观点。那时候,首辅阁老便总在可惜——为何菀清偏是女子之身。
如今细观司白,本是双生子,想来也不弱于菀清!
皇后娘娘在天有灵,一双儿女皆是龙凤,想必芳魂有感,亦可宽念一二。
“若无要事,众卿都退下吧,三日之后朝事,有事再奏。”司白挥挥手,示意众臣离开。
等人走远了,司白方坐回了椅子上,眉眼里闪过出浓浓的疲惫,浅安在一旁瞧着,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司白公子……并不快乐。
他作为桃花公子时,那风流俊逸的姿态,玩世不恭的语调,都被压制了!
可没没游戏人间人的司白……还能是桃花公子么?
“怎么样,儿子?当帝王的滋味?”太上皇轻声叹息,他也看得出来,那双桃花眼里突然暗淡下去的光泽。
司白没说话,紧了紧身上的桃花锦衣,再过几天……连着这喜欢的衣服也不够穿了。
浅安望着石桌上的菜,自己先叹息了。
司白将头上的皇冠摘了下来,呆呆地看着,“这顶冠冕,千斤之重。”
太上皇干咳了两声,适才觐见朝臣,不过强撑着,这会儿一咳,飞也不少血沫。身子也一摇一晃,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父亲。”司白惊呼一声,连忙架起太上皇,这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浅安立刻招呼宫人送来轿撵。
“没事,儿子。”拉起袖子将唇边的血迹擦掉,太上皇的声音低而悲伤,“别担心。”
“别说话,爹……我背你回去。”司白哽咽,低下身子,一下子将太上皇扛于肩膀。
儿子的背让人安心,“我算是享儿孙福了……”太上皇低语,“儿啊,我累了……先睡一会。”
司白迈步子往宸宫走去,整个皇宫的风景都不一样了。
在此之前,司白觉得玉沉是如此美丽,只有开阔和旷达。
加冕后,万物褪色!
这秋天……好个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