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着我,轻声道,“影……这一次,不管你再反对!我也不会收手了!两天后,我会形动,兵马粮草都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里甚至有些哀婉的乞求!
然后,那时,我并没有留意,只是刹时间,身上的所有血液都往脑袋上冲去了,一瞬间,大脑就麻木了,“你……”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走到我面前,轻轻地握住我的手,“你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
没等我回答,他又继续道,“你也不会离开我,是吗?”
接着,他冰凉的手捧住了我的脸告诉我,“没关系……如果,如果你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说话时,他脸色变的铁青,身子也有些发抖,却更紧的捧着我的脸,“我已经对你很好很好了……所以,别让我失望!”
这样的他,有些像当年的我,那个偏执,不信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当年,是月把我拉了出来,让我尘封以久的心感觉到些许的阳光,而现在……情况大概反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并不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脑子里只是回荡着他的那句话,两天后,他就要行动了,他就要行动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才让自己镇定下来,“月……是哪里?木宇还是……梦华!”
“……”他别过头,没看我,好一会才道,“我已经为了……”说到这里,他眉头皱的很紧,好一会又把口腔里的字吞进肚子里,改口道,“我已经违背过燕先生很多次了,这一次,不可以了!月,你会陪在我身边的!”楞了楞,他又道,“你必须留下来陪我!”
“……”
“莫辰逸……当年梅江藏兵的事,便是让他找出来的,现在,我若不趁梦华衰败攻打,恐怕,要再敌绿寒公子便不会那么容易了!”
所以……这一次,他是想要伤害莫辰逸?
“影,你和百里带兵好不好?”
“影,我相信你!”
我有些抗拒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掩在袖子下,竟开始发起了抖!
他是叫我——亲自去杀了莫辰逸!
这怎么可能!
心口的那丝颤动与恐惧怎么都没能平复下去!
我想要对他好,让他相信我不会背叛他!我想让他也能偶尔对我说说心里话,让他知道这世上可以有人让他打开心扉,如果可以,我真的可以为他去死!
然而……我又怎么可以为了他去伤害莫辰逸!
我怎么能够?
我知道他为我真的做了许多!
这个世上,他恐怕真的没有对任何人如对我这般了!
他三番两次的为我与燕回争吵,每一次之后,他都会有些疲态,可是,他去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甚至连木落也告诉我,在我之前,他从来没有与燕回红过脸。
他那样的人都肯为我这样,我不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
他做的这些,我不可能没有心,没有感动
他是在意我的,哪怕他的在意没有我在意他的一半多,但是……这于他而言,于我而言,都是如此难能可贵的!
我不想让他失望!
我曾说过……无论他要我做什么事,我都答应!
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才有些人气,我又怎么敢让他失望与心伤?
去的话,我如何面对莫辰逸?
不去的话,我又如何对得起他的在意?
后半夜,我和他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闭着眼睛,可是,偏偏又彼此知道……对方,跟本没有睡!
他不相信我,他总觉得我有秘密瞒着他!
而我,不停地想让他信任,却身不由已做些让他失望的事!
他何曾不知道我瞒着他将白楠体内的药毒给白安送去,他又何曾不知道,我拼了命的延迟他的出兵速度,甚至还为此耽误过后方粮草的输送!
他不说,哪怕我事后担白,但是……事前他总是知道的!而且,这些日子,他暗地里找的监视我的人,从来没有退过!
我的关系是不一样了,但是,又只是存在着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永远……无法同别的恋人一样,彼此信任,彼此期待。
我不想破坏那层平衡,事实上,我非常用心的在维续着那个点!
只是,这些日子,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开始危险了起来!
他有些咄咄逼人,而我,有我的无可奈何!
我翻了个身,伸手将他的腰环了起来,又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之上。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过了许久才又暖和了过去!
两天!只有两天的时间!
我……怎么办?
迷迷糊糊的,我只觉得心慌难受,脑袋里涨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眼睛也突兀的厉害,像是要从眼眶里脱出来一样。
这天早上,白琴唯一一次没有卯时之前清醒,也不知昨夜究竟什么时候才又睡下的!
无论是司徒百里还是木落,没有人敢叫醒他,事实上,白琴能睡个懒觉的日子并不多,所以,司徒百里谴走了所有的人,一直到午后,白琴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许久没有睡的那么长,然而,睡醒后,却并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反而有些昏沉的难受。
“影……影!”白琴叫了两声,可是,床上的人却并没有回应,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可以听得见人说话。
白琴冷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骇人的冷气,“怎么?两天后出兵,你不愿意去?竟想到装病这个方法?”
边说着,白琴边将手伸了过去,好一会后,突然惊起,连将手缩了回去!
他……真的病了,额头之上温度高的渗人。
这些日子,无论天气如何恶劣,无论条件如何艰苦,这个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子过,以至于白琴显些就觉得他似是不会生病一样。
白琴穿好了衣服,半蹲在床边,一声又一声地低唤着,声音里竟有些平日没有的温情,“影……影!”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在叫我,我吃力的睁开眼睛,还没有从床上坐起来,便又一下子跌了回去,整个人像是打了高级麻醉一样,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