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们这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原来,一直高高在上的盛瑾画,其实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会受伤,流血,难过,伤心……
“三哥!”
“三哥!!”
济源与南骏一同走过去。
南骏动作麻利揭开医疗箱,拿了碘酒就想给盛瑾画消毒。来封狼岭的路上,他们瞧见了盛瑾画那辆被撞得严重报废的跑车时,当即都魂飞魄散。
不过当时没有瞧见盛瑾画的踪影,他们又稍稍安心了点儿。
盛瑾画没在车里,至少证明他的伤势不是太严重。
济源觑着盛瑾画面如死灰的模样,心里难受到极点。他伸手想要把他怀里的白骨取出来:“三哥,你抱着这个做……”什么。
然而,不等济源的手碰到白骨,盛瑾画突然眼冒红光地冲着他惊天动地地咆哮:“不要碰它!!”
不止济源,就连夹着消毒棉花沾碘酒的南骏,都忍不住跟着浑身一抖。
南骏停下手里的动作,猛然抬头,一眼就瞧见盛瑾画双目血红,面目狰狞,俊美的额头爆出了一条条骇人的青筋,一副彻底被激怒的野兽,嗜血又凶残地望着他们。
“三哥……”济源愣了好久,这才找到声音,低低地喊道。
而盛瑾画猩红的目光,一点又一点褪色,变得黯然、灰败,最后只剩浓烈的死寂。
他望着济源,扬起嘴角笑的时候,眼泪也滚了出来:“我找遍了整个封狼岭,都找不到她。济源,星星死了,死得尸骨无存,是我亲自把她丢在这里。我亲手杀死了星星,亲手杀死了她……”
济源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三哥,如此脆弱不堪的样子。记忆里,盛瑾画时时刻刻都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的样子。
一时之间,济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却又听见盛瑾画黯哑的痛苦嗓音,幽幽地传来。
他说:“那天晚上,我听见她叫我小画画,一直一直叫我小画画,一直一直追着我的车跑,可是,我却头也不回地走掉。其实,倾辰说得对,我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星星,否则,我怎会那般轻易就判了顾安心的死刑,我都没有亲自去验证,没有亲自去证实,我就否定她。”
“我一直以为,她接近我,靠近我,是别有居心。我一直都不明白,五年前,我回国的继承宴上,她用那般明亮、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后来在花园里,她闪闪发光的眼睛,忽而就变成了一口枯井,笼着所有的悲伤与哀怨,原来,她是对我失望透了顶……”
“我的确是不太在意她。否则,我怎会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你说她得多受伤,多难过,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