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时刻,李文蔚q上急抖,死活要跟着一起来玩。
加上本来就要一块儿去的宝姐,他们愣是凑够了半打人。
吴祈宁就爱人多热闹,乐呵呵地加了旅行人数,越南旅行还不算热门,看吴小姐大手笔的花钱,旅行社巴结地也殷勤,张嘴小姐,闭嘴美人地叫着。旅行社老板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进门儿给倒水,出门儿给打门帘子,满应满许地给配了当地的地陪跟着一块儿旅行去,保证吴大小姐玩儿的开心。真心有几分伺候财神爷的虔诚,吴祈宁打赌,当时她放个响屁,旅行社老板都得说是香的。
人谁没个虚荣心啊?让人这么当大爷大奶奶伺候着,吴祈宁也是挺得意的。
捋一捋头发,吴祈宁吮一口旅行社小姐送过来的清心冰爽的冻椰子汁,她心里寻思着,其实盛年说的也算不错,我没了爱情,我能一统江湖也不错啊。这让人恭着敬着,多么惬意,多么舒心。要是在国内,自己跟穆骏相看两厌,指不定哪天一言不合,在食堂能动了刀子。
还是这样好,离得远了,自己也多挣点儿钱。现在看来,万般情爱都能是假的,唯有银子让人舒坦是真的,花钱买的笑模样儿最实在,看着就让人省心,不费脑子。
与其做少奶奶梦花样翻新地讨好穆骏,何如多挣点儿钱让人当祖宗捧着啊。
还是宝姐说的对:当女人,要想得开……
盛年次日才走,督促着吴祈宁关门闭户,安排靠得住的本地大哥值班。盛年心细,留下来值班的必须都是家在平阳省老婆孩子房子俱全的靠谱人士。盛年的意思:偌大工厂,丢点儿葱皮算毛都不算丢,吴祈宁毕竟一个大姑娘,在这里有个好歹他交代不清。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吴祈宁一觉睡到八点,正还意犹未尽地睡眼惺忪,忽然听到后院好一阵子的吵吵。
看家就得有个看家的样子,吴祈宁好歹擦把脸,穿上衣服冲了出去,就看见盛年衣冠楚楚地正在后院儿拉架,想来盛总这是下午就要登机的意思,临走临走还赶上一次火拼。
那边儿,观音大士底下。
猴儿瘦猴儿瘦,须发皆白的阮大夫正摞胳膊挽袖子狂喷一个t恤裤衩光脚丫子的白人爷爷。
俩老头儿你薅我脖子,我拽你领子,眼看着就要滚起来。
依着吴祈宁看,阮大夫这一米五九的小身板儿跟那猩猩似的白种人比起来,才到人家腰那儿,摆明了不是个儿。要说这黄种人都有个向着黄种人的心。吴祈宁看着就心中不公:这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啊!
盛年使劲了浑身解数在旁边儿拉着:“放开,放开,咱们有话好说!”
吴祈宁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想想盛年给自己的年终奖,立刻浑身是胆,她往手上啐了两口唾沫,倒退两步,冲上去帮着拉,她几乎猴儿在那个白人大爷身上,大喊:“撒开!撒开!!别在这儿打,这叫怎么回事儿??”
就这么着,盛年拉着拽着加上吴祈宁的王八拳,好容易把两位大爷分开了。
七十多的阮大夫是真生气啊,气地脖子都红了,盛年扶着他颤颤巍巍哆里哆嗦地找个椅子坐下,老爷子拿磕磕绊绊地拿中文大声儿地嚷嚷:“打倒美帝国主义!!”
吴祈宁用尽全身的力气拦着那个美国大爷,大爷比出来一根中指,居然开口也是中文:“我越战当过狙击手。击毙了二十三个敌军。你来啊!越共!”
阮爷爷举着拳头喊:“越南人民不怕你!”
美国大爷也不示弱:“nut!”
吴祈宁和盛年对视一眼,敢情为越战问题打起来的……
简直了……
这得三十年前的官司了……
这都哪儿对哪儿啊……
吴祈宁定睛细看,这俩老爷子脸红脖子粗,你指着我,我瞪着你,这就是要异地再战的架势。
她默契地跟盛年对了个眼神儿,盛年吞口唾沫点点头。
结果盛年拉着阮大夫去后院儿诊所歇着,吴祈宁拽着美国大叔离了歪斜地来了宿舍小厅。擦把汗,这卖力气劲儿的。
端一杯椰子水来,吴祈宁让这美国爷爷顺顺气,她张张嘴,都不知道怎么劝,想了想终于冒出来一句话:“大爷,我觉得这事儿吧,咱还得听联合国的……”
美国大爷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地把椰子汁灌下去,擦把嘴,老头儿愤愤不平地说:“死越共!不让我们装空调!”
吴祈宁就彻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