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口子当然知道这些,您别担心。”林绩笑道:“我记得您早晨提了一句,您今天下午还有事?”
“有个老票友喜欢拉胡琴,请我过去陪他练习。”赵捷恢复了笑容:“退休啦,闲的没事做,打发时间而已,以免让我这个老朽之人太过没用。”
“您谦虚啦。咱爷俩中午一起吃一顿饭,到点儿我就把您送过去。”
二人正说着,不远处走来了一位他们的熟人。
林绩站起身,只见胥大夫和另一人并肩而行,正往自己的方向而来。时值冬日,他们都穿着羽绒服。
似是谈起了烦心事,胥大夫看起来很无奈,手揣在衣服兜里,丝毫不见他工作时的沉稳可亲:“你千万不用担心我爸,他纯属于自作自受。他老人家二十年如一日在生意场上喝酒应酬,谁劝他都不听,结果‘三高’一个没跑,现在才颈动脉狭窄已经很便宜他了。”
“别这么说。”对方缓声宽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来者犹可追嘛。”
胥大夫心情不好,看起来心力疲惫,走近了才瞧见赵捷和林绩:“诶?这大冷天的,您二位怎么在这里?”
“周末了,过来闲坐一会儿。”赵捷笑道。
“这不是巧了吗?我们也是来散散心的。”听罢,胥大夫挽住他身边那人互相介绍:“这是临东省京剧院退休的艺术大师赵捷先生。”
“您好。”那人笑着打招呼。
于是赵捷也冲他点了点头:“过奖了。”
“这位是我爱人,姓于,在国企做工程师。”胥白玉也笑了。
赵捷一愣,方才知道林绩先前所说的“为人坦荡、从不避讳”究竟是何种风采。
“我们先走了。我这刚值完夜班,回家补觉去。”胥大夫打了个哈欠,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赵捷不知道的是,大半年后林绩与胥大夫竟愈发熟络起来,熟到了可以谈论各自生活的程度,前者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当然了,林绩的话说得很含蓄:“我看你家那位于先生脾气性格挺不错的,人缘一定很好吧?”
“挺好的。他确实脾气好,遇到事情总是他让着我多一些。”
林绩点了点头: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
胥白玉却盯了他片刻,没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他这个人过于内敛藏锋,我和他在一块儿很容易吃亏?”
林绩本能地反驳:“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胥白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真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不像我别的朋友们,总对我说什么:‘你对象长得好看,脾气又好,从哪里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