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赵捷吓了一跳:“要请也该是我请你才对。”
“客气什么?”他这般反应让站在旁边的其他人笑得开怀:“这是你师叔,又不是外人。”
杜誉笑道:“听见了没?赶紧跟我走。”
“诶,等一下。”赵捷拽住他的胳膊:“我得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说罢,他怕杜誉心有不满,立刻补充:“你可别嫌我麻烦。”
“快去吧。”杜誉摆了摆手:“没人嫌你。”
杜誉带赵捷找了一家很不错的餐馆,即便后者百般反对,却还是被杜誉不由分说地拽了进去。
“让你破费了。”等待上菜的间隙,赵捷不好意思地说。
“不用担心,这点儿饭钱我还是请得起的。”杜誉半开玩笑半真诚地说。
望着对方游刃有余的样子,赵捷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瞎操心:虽然杜誉平素的衣食住行看起来俱是无比低调,但是单看那满满一屋子的老派行头,想来也不会是个缺钱的人。
真正囊中羞涩的明明是刚工作不满一年的自己。
“你这个年轻人啊,”见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誉望着他,率先开口:“很真诚、很坦率。”
赵捷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赞许和欣赏,但没来由的,好像还有丝丝缕缕的落寞和感伤混在其中,让人觉得他仿佛是在慨叹什么事一样。
“真诚不好吗?”赵捷不解地问。
“好,当然好。”杜誉说:“只是现在这个世界上,真诚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为什么这样讲?”赵捷皱起眉:“我觉得我爸妈都很真诚,我师兄也一样。”
“废话,你爸妈跟你是一家人,利益一致、荣辱一体、共同进退,凭什么不对你真诚?”杜誉的笑意更浓了些:“没有冲突的时候,所有人当然都乐意图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捷望向他,突然想起数天前李淑茵的话:没有人是例外。
“你也一样吗?”
杜誉轻轻挑眉:“我又不是圣人,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他端起杯子,以茶代酒跟对方碰了一下:“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个特例?”
赵捷思忖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我从没有期待过你是一个完人。”
他这句话引起了杜誉的兴趣:“怎么说?”
赵捷有满心的话,却噎在了喉咙,不知要怎么说出口。
杜誉笑了:“你不是说我是你小时候最崇拜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