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陆大人到。”门外小太监走进来通报。
凌奕眼睛一亮:“唤他进来!”
语气悦然,又面有笑意起身迎接,这一番举动让殿内内侍心中皆有了数。
比起那些忠心的侍卫大臣,太监想的便简单许多。
有利可图,便是正道,皇帝喜欢陆谨州,那他们便会去攀附。
“陆卿快进内室,朕有话问你。”凌奕将陆谨州拉进内室,又将众人挥退,才有些头疼的去问他:“兵部尚书,徐祁,你与他有仇?”
老皇帝看错了陆谨州,却没看错徐祁,此人是个纯臣,因着是武将的缘故,却也是个直性子。
这几日上奏要凌奕杀陆谨州的大臣中,就属徐祁最勤。
陆谨州听到徐祁这个名字便是了然一笑:“此人确实难缠。”
“若纵他继续下去,可会对你不利?”
“陛下不必管他,任他日日上奏,废的也是徐府的笔墨,关臣什么事?”陆谨州摇头。
“你倒是看得开,瞧他的语气,却是要生吞活剥了你。”凌奕叹气。
他也想将那些弹劾陆谨州的话从脑海中忘掉,可见那些人一口一个奸贼恶党,一口一个嗜血好杀来形容他,便心中烦闷,总想做些什么。
陆谨州却笃定摇头:“不,此人太过愚忠,只要陛下不下旨,他必不会擅自动手,是个极好用的大臣。”
“我若下旨,要他将女儿嫁与陆卿,他不会也要答应吧?”凌奕试探性开口。
皇帝最常用的手段,搅浑水。
让两个意见相左互有仇怨的大臣结亲,名为让他们结亲化怨,实则就是搅浑水。
可惜陆谨州是他的一瓢水,自然不能倒与别家。
陆谨州闻言笑了起来:“会,只是”
“只是什么?”
“臣不想答应。”陆谨州语气淡淡:“若有一日陛下真要这么做,不如将臣流放三千里,眼不见为净。”
“只是说笑而已我只是只是看见那些骂你的奏章,心中实是气恼。”
徐祁是个好官,可哪怕如此,凌奕也有些烦他。
年过四十的老头子,少读诗书的武将也不知从哪本册子里翻出的那些辱骂人的话,一个个抄了下来,全都用在了陆谨州身上。
若是文字能杀人,陆谨州早已死在他笔下。
想到那三四页的奏章,凌奕便觉无名之火从心头涌起。
“就这么在意?”
“你自是心胸宽广,不在意那些污言秽语,可我”
看着陆谨州面上淡淡的笑意,凌奕渐渐止住话头,语气竟有些自责:“我知道帝王要喜怒不形于色,不应见了那些话便怒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