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小蛇想要叫醒墨朔,可是意识已经被拉入了梦乡,仿佛鬼压床一般。
意识半睡半醒,眼前只有个模糊的光晕,能够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却无法聚焦看清楚,更无法动弹。
它看到有一团鹅黄色的影子蹑手蹑脚地凑近,然后停在软榻前,高高举起手,手中的刀刃反射出耀眼的阳光,在白墙上投射出昏黄的光影。
酒足饭饱后,邬云双就在筹划怎么揭穿“墨朔”的邪恶真面目。
她跟着他去了温泉,各自沐浴。
也许是心中有事,邬云双匆忙洗完后,没注意到自己脏兮兮的衣襟已经焕然一新,毛绒绒的发饰又支棱起来,微微颤动与她招手。
她的注意力全在墨朔身上。
仅凭不记得约定就给别人判死刑,还是有些草率。
话本上有写,画皮怪在沐浴时会将人皮褪下,露出原本的面貌。
于是邬云双偷偷钻进了墨朔所在的温泉内,藏在纱幔后,小心观察。
微风吹动,帷幔轻摇,远远能看到靠在温泉边上休息的少年郎君。
白皙的皮肤,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身材介于少年郎君的纤瘦与成年男性的健硕之间,正是最为俊逸的年龄。
美中不足的是,胸口处爬着一个巨大的伤疤,像是美玉摔碎后又粘在一起留下的丑陋痕迹。
邬云双怔怔地看着那块伤疤。
她想起小时候和墨朔一起爬树,她从树上摔下去,墨朔不顾树枝戳破了他的胸口,硬是舍命救下她。
一小截树枝戳进了他的胸口,那时候的她还小,只知道坐在他身旁抹眼泪。
后来得知他身上留下了疤痕,她便从篱笆下钻进他家,三更半夜爬上他的窗口。
墨朔半夜翻个身,看到窗户上坐着个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下次看你还敢不听我的话!”发现是邬云双后,他缓了口气,语气恶劣地说:“我差点就要被你害死了。”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的错,以后我肯定听话,认你做大哥。”邬云双嘴上答应着,趁机掀开被子,少年上身的里衣并没有穿好,胸口上的疤痕露了出来。
淡淡的赤红色,像是胸口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