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回答,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戾,叶女士把和江家合作的事,全权交给他处理,他却不想这些事再惹她烦忧。
“呦,终于舍得给我画一幅了~”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无奈又自嘲,试探性看他:“不像吗?”
揉了揉她的手,岑嚣觉得有些凉意,倏尔窗户被管严。
他笑得惑人:“刚才偷偷看了我多久?”
廖辉跟他称兄道弟好多年,自打注册微信以来,这哥们那张冰天雪地的萤绿极光照片就打算用到老,近来却像开屏的孔雀般。
人家头像极其自恋换成了自画像,而朋友圈背景则是小白花,清新淡雅。
他好奇一检索,才知道那花是荼蘼,借花言志,寄景于情,看似纯情,实则他老大“骚”得一批!
临出院前,姚蘼跟阿婆视频,她老人家吃穿都好,只是已认不清人,喃喃地自我念叨了好一会。
最后,才有气无力喊了她句“囡囡”……
她挂断电话后显得虚弱无力,湿漉漉的鹿眸,看得岑嚣揪心地疼,心里好像某个地方塌陷下去。
他几分落寞,提议道:“要不要我们把阿婆接到临川过年?”
明天就是除夕了……医院里哪怕是重症,这几天都在办出院,特需部更显得空空落落。
“不用了。”她抿唇,移开视线。
刚开始不想说话,她像是做无人问津的孤岛,映着泛红的眼尾,睫毛湿淋淋垂下来,显得无措又寂寥。
“她现在很好,以为妈妈还在,中国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我想她不会喜欢临川……”她自己都需要人照顾,不想再折腾阿婆了。
面对她的悲伤,岑嚣不止一次感到苍白又无力,他只能紧紧抱着她,给予她温暖:“等你左耳开机后,我就陪你回迁安。”
姚蘼虽然沉默,但第一次有勇气揽住岑嚣的腰,下意识揪紧了。
怀里的哭声,像春天淅淅沥沥的细雨。
她忍了这么久,第一次试图去宣泄和释然。
越临近除夕,“年味”便越浓。
姚蘼顶着一头纱布出院时,窗外的塔松早已挂上五颜六色的彩灯,远处是夜幕沉郁的蓝。
他原本想回嘉澜新湾,但她执意要回宿舍,“我还是想回宿舍收拾一下,而且……”而且过年她住叶家,多少名不正言不顺。
她摸不开脸,只觉得难为情。
岑嚣见她眼底清淡如水雾,并不想勉强她,只好打起迂回战:“我形单影只回家,你的知闲阿姨恐怕会把我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孤苦伶仃……”
小兔子果然心软,片刻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