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蓝桌子后面的手捏紧了衣摆，一眨不眨的盯着病例单，其实眸子里空无一物，声音微颤动：“我已经下定决心，何况，事实不一定就是那样……”

每次说到这件事情，顾青蓝便仿佛陷入无尽的黑夜里，似乎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使他无法呼吸，强迫他直面过去的血色阴影。

杜航卓继续撺掇：“如果你真的和他结婚，就会永远生活在矛盾和苦痛中，晏家注定是我们的仇人！”

顾青蓝摇头：“我不相信，哪怕真是这样，那些事和晏先生也无关。”

“十七年前，晏临已经十六岁，他什么都懂，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他的父亲或许会瞒着他，但作为一个商人，晏临也绝不可能是你所说的那么清白！”

顾青蓝不解：“你为什么要对他怀有这么大的敌意。”

杜航卓梗着脖子激动道：“那你又为什么对他这么执迷不悟？”

“就凭他为我流过的血，还有他为我留下的一身旧病。”

“就为了这些？呵，我也可以！我也可以为你做到！顾青蓝，我有多爱你，你根本不知道！”杜航卓忽然激动得剧烈咳嗽，顾青蓝一时怔住，不知如何面对。

杜航卓抓住他的手：“别跟他结婚！别跟他……咳咳！”

顾青蓝急忙道：“你先别说话……”

办公室的自动门正打开，晏先生带着一袭冷硬的风雪气息。

顾青蓝惊愕道：“晏先生，你怎么来了……”

晏先生把他的手从杜航卓手里抽出来，袖口上还有几颗雪花的痕迹：“杜先生，顾青蓝是我晏临的夫人，你最好尊重他，并且保持距离。”

杜航卓冷笑着暼他： “晏先生这样一位大忙人，光临我这间小公司，找我这个半身不遂的小市民，就为了来争风吃醋吗？”

晏先生握住顾青蓝的手：“吃醋也要有资格，你连资格都没有。”

杜航卓狠道：“你为什么要伪造病例书，让青蓝误会我，卑鄙小人！”

顾青蓝也转头看着晏先生。

晏先生目光扫过桌面的病例书，居高临下：“你病可不轻。”

杜航卓戾气深重：“什么意思？”

顾青蓝把病例书翻到后半部分。

好几页的精神病学诊断书，患者拥有妄想性障碍，时常有非怪诞性的妄想，症状不足以构成治安威胁，不影响生活，但认定思维非常严谨，且坚定不移。

顾青蓝一下蒙了。

“从你断了腿之后，就出现妄想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