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姜怡妃吸了吸不通畅的鼻子, 没听出他的不满。
宋聿诚顿了顿, 说:“你给我打的电话。”
“哦”姜怡妃想要努力回忆, 但身体像是进行了一场一百公里的马拉松, 瘫软使不上劲儿,脑袋里装满海水般昏昏沉沉,噩梦的余威尚在,她皱起眉, 哑声道, “抱歉,我发烧了,有点记不清。”
她窝在厚厚的被子里,柔声呢喃, 有点迷糊不清, 像撒娇, 听得宋聿诚不忍心放任不管,他和病人生哪门子气, 深夜接到无声电话,感觉诡异,想也不想地就跑过来看看她是否安好。做出决策的,都是他的大脑,和姜怡妃有什么关系。
“没事,我来看看你。”他舒展眉心,与自己妥协,打开壁上的床灯,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退烧药片和市医院的塑料袋。
“去过医院了?”
她轻哼:“嗯。”
宋聿诚弯下腰,隔着被子握住她的肩,低头敷在她的额头试温。她虚弱的鼻息像新羽绒毛擦着他的脸,冒出来的冷汗仿佛在两人交叠的额头之间一点点蒸发。
“退了烧,还难受吗?”他见她反应慢,手伸到温热的脸庞,拇指习惯性摩挲她脸颊,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轻柔地哄着,“妃妃,说话,难不难受?”
姜怡妃迟缓地蹭着他的额心点了点头,顺道儿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温和的橙光照亮她病态偏粉的双颊,微眯着的眼皮徐徐睁开,目光带着一丝懵懂与无辜。第一次见她这般柔弱,对视半途,他忽然抽身坐起来,莫名感觉方才下意识的亲密举动有点儿趁人之危。
“可能是药有副作用,再睡会儿吧。”宋聿诚耐心帮她掖好被子,准备站起来。
“渴”姜怡妃从梦魇中清醒了些,伸手拉住床边人的衣袖,嘴里又重复着,“渴。”
宋聿诚回身去看,她的另一只手抓着被沿,露出上半长脸,瞳孔有点水盈盈的,舍不得他离开一样。
“嗯。”
酒店公寓设计的是开放式厨房,姜怡妃不喜欢油烟味,所以没有在家里添置各种料理用品,宋聿诚翻了几个吧台下的橱柜空空如也,只好出门去问酒店的厨房要来一杯盐糖水。
回到房间,他端着玻璃杯往卧室走了几步,忽然停下,看到姜怡妃半坐着靠在床头板上,穿着单薄的睡裙,瘦弱地一团蜷缩在那儿,头埋进膝盖里,长发垂在四周,将人包裹住。
约莫是听到声响,她缓缓抬头,白净的脸上挂着泪痕,声音愈发沙哑:“我以为你不打招呼就走了。”
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宋聿诚略感诧异,至少以前,她从未这样露出一副想要依赖他的模样,不由觉得有点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