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琢磨,冷漠的资本家的确能干得来。步步离不开算计,这太符合沈洵祗了。
越想越认为,这样的男人不配爱,不配听她几句肺腑之言。
沈洵祗回完邮件,关上笔记本:“莺莺想说什么?”
姜怡妃指了指窗外,话里没什么感情:“我想说,我的车停在前面路口右边的雨霖铃茶楼停车场,你帮我开回酒店,我答应陪你去应酬。”
这时,车体一个急刹,晃乱了她肩上的外套,好像她是主动开了这口,把全车人震惊了。
手握方向盘的周鼎率先打破诡异的气氛:“姜小姐,沈总——”
“好,我去开。”沈洵祗断了他的话语,盯着她温和地弯着嘴角。
瞧着冷峻的脸笑起来,姜怡妃不习惯地撇开眼,“麻烦快点儿,我明天要上班。”
她双手抱胸,秀气的脸往窗子靠,被外面的路灯照亮,眸底亮晶晶,已经比前几日多给他了许多脸色。沈洵祗心底忍不住翻涌,顾不得一些东西,让周鼎在路边停车,拿了她的伞下去。
夜幕下的十字路口,车流不止,机动车道白线后停满了等绿灯的电动车大队。
男人撑着伞过马路,笔挺熨帖的衬衫在混乱的风雨人烟里显得尤为矜贵,沈洵祗不紧不慢地迈步,仿佛与川流不息的人间毫不相干。
姜怡妃撑着下巴淡目送他过马路。
前面的男秘书忽然坐不住了:“周特助,我陪沈总一起吧。”
他下车小跑,斑马线的信号灯转成了红色。
姜怡妃眯了眯眼,终于感到不对劲。
远处,男人挺拔的身形立在半途,电动车纷纷穿过他周围,仿佛锋利危险的利箭。明明只差几米,他跑起来就能抵达人行道,耸立的背影游离在世界边缘。
汽车往前行,姜怡妃扒在窗子上,目光随那抹身影,扭动脖子,一进入盲区,她立刻挪到后窗,膝盖抵在座椅上,真皮冰凉的触感渗进骨头,手指掐入靠背,瞳孔微缩,神情惊愕。
脑中浮现出这辆车内见过的金丝楠木拐杖。
她忽然感到慌乱,一种直觉带来的恐慌。
等到人影在视野内彻底消失,姜怡妃回到座位,四肢失去动力,缓慢地摆放在正确的位置。
喉咙里仿佛塞进了石头,呼出的气堵堆积在喉管,她皱蹙着眉,低声问:“周鼎,他的腿怎么回事。”
周鼎为难地看了眼后视镜,姜怡妃清冷的眉眼略深沉,凝视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