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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大庆的规矩里,虽有嫡次之分,但在科举或是武举上,嫡次子女能获得多大成绩,基本都靠自身本事,与身份如何关系不大。

二来,他们都不是那等喜欢拈酸吃醋,针锋相对的性格。

所以时隔多年再见面,两个人都能坐下好,平心静气地说话。

赵夫人看着那杆红缨枪,语带怀念,“裕儿,你与儊(chu 四声)儿关系当真不错,他连这套枪法都交给你了。”

宋卫风刚刚使的那套枪法,是他们赵家惯用的枪法。

儊儿当初跟着赵家的长辈学来,然后又教给了眼前的弟弟。

“赵夫人,孩儿现在叫宋卫风,夫人还是叫我卫风吧。”宋卫风没有接下‘卫裕’这个名字。

既然卫儊已去,卫裕这个名字也没什么意义了。

赵夫人一愣,随机明白过来宋卫风意思,温和点头,“好,卫风。”

“夫人性子,好像和缓了许多。”宋卫风道,“孩儿记着,夫人原先可是个说一不二的急性子。”

“在道观里静修这些年,早就看开了。人生缓缓,最不应当急躁。凡事不急不缓,才能留有余地。”赵夫人拢着身上披风,笑笑,“我当年不就是因为太急,事情都没查清楚,便已认定卫四行舞弊之事,耽误了儊儿,一气之下和离远走。”

若是她当年能再稳当一些,说不定就不用白等这么些年。

可怜她那儊儿,白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

“爹……当年行事确实轻浮,不怨夫人。”宋卫风叹气,其实周自言说过这个事情。

周大哥说过一次,卫家老四素来纨绔,容易给大家留下一个坏印象,所以舞弊事一出,落到卫家老四身上时,才没有引任何人怀疑。

宋卫风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但他想了想,他当初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是他那爹能做出来的事情,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已经给自己的爹定罪。

赵夫人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到宋卫风面前,“这些年来苦了你了,我代儊儿谢谢你。这是我当年从儊儿房间找到的,我知你与儊儿关系好,一直没有机会给你,如今总算有机会了。”

她离家时什么都没要,就拿走了一些儊儿的东西。

宋卫风低头看去,那是一本已经泛旧的临摹字帖。

他初来京城的时候,虽然会写字,但写的不好看。

而卫儊有卫家和赵家教导,小小年纪便能写得一手好字。

卫儊每天写下一页字,让宋卫风没事的时候临摹。

他们相处半年时间,宋卫风便写了半年时间,最后因为舞弊案中断。

宋卫风当时被关进牢里,再出来时家中已经被三法司搜得乱七八糟,他原以为这本临摹字帖已经丢了,没想到被赵夫人带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