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啊!
从游学队伍进京,这四个人就在一起筹备。
可他们四人,林范集学的是正统儒家学,张翰林看重法制,郑祭酒尊崇天时环境。
而周自言,学的就是随心所欲,以人为本的现代派。
堪称一人一个学派。
谁都不服谁,整日不是争吵就是冷战。
都大半个月过去了,第一份章程还没拿出来。
不得不说,敬宣帝的表情越来越差,眼神也越来越犀利,时常会盯着他们看个不停。
他们上朝时都噤声做小,生怕被敬宣帝点出来,当众询问进度,然后在满朝文武官面前丢人。
周自言捧着茶杯,心神俱疲,“今儿明明是国子监开学的好日子,我那些小学生也都来了……我却要和你们几个老头子一起在这里研究考题,真是苍天不公啊。”
不知道宋卫风他们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号房,是不是正新奇地胡乱转悠?
他原先还说,等宋卫风他们来国子监,自己就做导游,带他们好好转转,结果这么重要的人生时刻,他又缺席了!
“你若是现在能做好章程,你爱去哪去哪。”林范集也顾不上什么文人风范,直接用笔尾挠头,“奇怪,老夫刚刚找出来的典籍呢?去哪了……”
张翰林拿起酒葫芦,发现他用来垫酒葫芦的好像就是林范集寻找的典籍,只是这份典籍,现在正面封皮上已经印下一圈酒水印子。
“……”张翰林趁人不注意,快速抽走典籍,放到地上,再惊讶道,“林相公,在这儿。”
“多谢张大人。”林范集接过典籍,鼻尖一动,闻到典籍上的酒水味儿,“奇怪,怎么有一股烈酒的味道……”
张翰林藏好自己的酒葫芦,装作和他无关。
郑祭酒托着腮,双目无神,“下官只是一介国子监祭酒,为何也要跟着诸位一起办公……”
他明明只要守着他的国子监就好了。
周自言听到郑祭酒这话,彻底不想干了,“……”
要是论官职的话,在场有哪个人能比他官职小?!
可他现在还不是被拉来做壮丁!
“现在举人也入监了,我看咱们就从这帮举人中挑人吧。”张翰林擦掉嘴唇边上的酒水渍,消灭所有和酒有关的证据,“能考到举人这个功名的学子,应当都有几分真本事。”
周自言和林范集都同意。
“我听说今年这帮游学的学子里,有几个少年天才。”郑祭酒提到正事,严肃了许多,“下官先前去驿站看过,他们之中似乎有个小队长,应当是大庆东南方理朝人士。”
“我看着那年纪,好像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听说已经考过理朝的殿试,理朝皇帝念他年纪太小,所以没有为他派官,而他本人也无心做官,所以就领了这个游学的机会,走出理朝看一看。”
他是国子监祭酒,游学队伍入京,最后多半就是要在国子监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