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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书房内昏暗一片,墙壁内却隐隐传出气声,细若蚊蚋。

暗格。

沈江河俯视地上端跪着的黑衣人:“你切记看好,若是和亲的队伍又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来讲消息告知我,最主要的,是小姐的安危,若是欢欢出了事,你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主子放心。”黑衣人保证道。

暗阁重新安静下来,唯留小窗映出天边的明月。

太子的忘恩负义与利用,他全然看在眼里,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要加倍的为整个尚书府讨回来。

沈江河看着远处,缓缓收紧了拳头:“欢欢,这次,爹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仲月末,是大殷最为耻辱的日子。

当朝太子妃以和亲为由,被浩浩荡荡送往流竺国。

城门口,马车停了许久,直至外面皇帝身边的中贵人捏着尖细的嗓音道:“吉时已到,娘娘,再不走,恐惹得陛下动怒。”

“再等等。”沈卿欢平静的道。

“等?等什么,等有人来救娘娘吗?”中贵人幸灾乐祸的笑了两声。

眼下谁人不是在看她的笑话,看太子府与尚书府的笑话。

桃之掀开帘子呵斥道:“放肆,你便是这么对主子说话的吗!”

“哎呦,当真是冒犯,不知这马车里是哪个宫里的主子,”中贵人作态的奉承,随后啐了一口,“嫁到流竺国,还指望谁捧着你不成?”

“我去流竺,是免大殷出兵备受侵犯,却也轮不到中贵人出言教训。”沈卿欢淡声道。

桃之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娘娘,我们等了两柱香的时辰了,再等下去,怕是真误了吉时,当真不走吗?”

“再等等。”她只这般道。

她不信,不信谢谨庭不来送她。

阉狗无情,可他却并非这样的人,旁人都来了,他不是向来爱同旁人攀比吗,为何今日不曾来送她。

可先前她说的话太过伤人,要是他今日,真的不曾打算来见她最后一面呢。

分明是春日,她掌心却出了几分薄汗。

巳时一刻。

已到此时间,便是她不死心也要死心了。

沈卿欢笑了笑,只是感觉唇角好似怎么也扬不起来:“走吧。”

神使鬼差的,她覆上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