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爷爷摸摸她的头,趁人不注意小声说:“我们笳笳也很棒,以后也会考满分,考第一名,只是笳笳还小,到时候上了学,会和姐姐一样优秀的!”
“现在还留着吗?”
裴铎问。
盛笳看着远处的人流,没有回答。
后来随着她慢慢长大,那个手工发箍到底没有其他新的小物件更有吸引力,可她依旧细心地保存在一个小铁盒中,她以为它会永远陪伴她长大,可四年级的时候,她和姐姐吵架,她踢了一脚姐姐的泳镜,盛语火冒三丈之下冲到柜子前,打开铁盒,毫不犹豫地将发箍折断。
断成了三截。
再后来,它便去了垃圾场里。
盛笳如今想来,她的儿时很多轰轰烈烈的开场都以惨淡结尾。
她看着裴铎,问:“下个周有空吗?”
“有。”
“再回来一趟,好吗?”
裴铎的心脏猛烈地顿了一下。
“去登机吧,我会提前给你发地址的。”
她告别了他,往外走时,路过玻璃门,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相聚的地方是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公园里。
附近是老旧的居民区,已经少有人再精心打理,但因为公园中心有个不大不小的湖,因此附近退休的中老年人都喜欢在湖边走路,健身。
裴铎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
走进公园,他恍然有熟悉的感觉,但试图寻找些什么的时候,只觉得是全然陌生的。
盛笳似乎倒是对这里挺熟悉的,她说他可以在湖旁的长椅等自己。
裴铎坐下来,几个带着儿孙的老头老太太偶尔路过,扭着头,奇怪地看着这个出现在这里年轻人。
一个看上去两三岁的小姑娘被自己的哥哥牵着手往前走,手里拿着根糖葫芦,她心满意足地舔几口,嘴边沾上糖霜,盯着裴铎看了几秒,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美丑,忽然冲他傻乎乎的笑。
“走啦。”哥哥拖着妹妹往另一边走,“带你玩滑板!”
盛笳迟到了两分钟,朝湖边走去时,遇上一对小孩儿。女孩儿咧着嘴要哭,一边喊着“哥哥等等我,不是要给我玩吗”,一边踉踉跄跄地差点儿撞到她。
“小心哦。”
这座公园的确老了许多,很多砖块都松动了,没人来修。树干也变粗了,每年长出新芽,又是另一个开始。湖水倒是依旧清澈,以前还有划船,如今也都撤走了,只剩下几个破旧的停留在岸边,落上了厚厚的灰尘。
而她也长大了。
以前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因为裴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