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好面包。

擦拭掉手指上的屑沫，将桌子上的银叉子挑起来。

“免得罪人了也不知道，小心别人背后一刀捅死你。”

烧着炖锅咕嘟咕嘟冒出热气的旧壁炉。

春季这个时候不冷了，壁炉里的篝火烧的挺旺，但是休息室里温度并不高。

保罗是第一次在茉莉的中古店里吃饭，这里大概称不上是厨房。

因为厨房，和一楼的休息室，是整体连在一起的。

这里光线不太明亮。

可能是因为年代历史久远的原因，即使旧日的装潢很精致。

但是被时间洗礼斑驳之后，依旧显得有些沉重的时代感。

所以坐在这张布，满了归整红木纹路的长桌上用餐，有种身份倒转的奇妙的感。

好像在异端女巫身边，什么东西都是流逝一样。

幸运的是保罗不是个神经敏-感的人。

他只要待在茉莉身边，只要女巫的使徒凯西摇着蓬松的尾巴蹲坐在桌子上，甩着歪着头咬着煎熟的鱼肉。

就不会这种异样感。

毕竟茉莉能把他消无声息从城堡的监牢里捞出来，所以女巫身边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所以保罗对周围环境或者是姿态转变，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只唯独一件事情。

他之前坐在毯子上，跟凯西推着玻璃珠玩的时候。

保罗那双翠色的目光，看到了中古店休息室后面有一扇矮旧的门扉。

之前，他提着裙摆踩着凳子，爬上去看了一眼。

保罗整个人趴在窗台上，透过隐隐有灰尘斑驳的窗户玻璃，一瞬不瞬的看着通往着外面的世界街道。

充满自由的诱惑。

其实保罗是个坐不住的性格。

被圈养折断翅膀的金丝雀，因为之前虚弱受伤原因在修养，保罗一直没有离开过女巫的魔法塔。

所以当被圈禁的金丝雀，手里抓着彩色玻璃球，扒在窗户上。

透过玻璃眸子望向外面街道的时候，那颗心就蠢蠢欲动了。

茉莉的训诫他听在耳朵里，只是那双眸子里的期待安耐不下去。

“茉莉！”

“我能出去玩吗？”

上一秒，还在讨论着他不听话，没礼貌的问题。

训诫中途。

他突然插进来的这句话，让茉莉很怀疑之前跟他说的事情，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

“你说事情我记住了。”

“我不会胡乱喊你名字，你爱惜你的中古店，爱惜现在帝都的安稳巢穴。”

“我知道。”

“我就是想问下，我能出去玩吗？”

暴躁的金丝雀令人头疼的地方。

就是思绪转变的特别快，上一秒还在挨骂，下一秒就舔着脸来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