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太医院一共也就带上来三颗马钱子,就算那三颗全部被晏和裕偷了去,算上晏和裕生食的计量,再怎么也不可能多出两颗,更何况太医们手上可还有一颗马钱子呢。
姜之渔将手中巾布放在桌案上,将其草草拢住:“自然是有人带上来的。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晓对方到底带了多少上来,如果不止晏和裕身上的这些,接下里的几日里,怕是还要死人咯。”
“姜大夫,你好歹也是个医者。且不说你有没有仁心,只一点,你说会死人的时候至少别用这么高兴的语气吧?”虽说童怜早就知道姜之渔没什么医德了,但是在听见他过分兴奋的语气时,还是不免有些无奈。
姜之渔丝毫不以此为耻,还饶有兴致地反问:“听闻童掌印的祖父是名扬天下的老镇北侯魏康时,怎么现在掌印所做之事,桩桩皆与奸臣沾边儿啊?”
“我方至垂髫时祖父便已经过世,而后魏元承也不曾管过我。想来是这几年间无人相助,长得太过肆意,所以才放肆了吧。”童怜答得坦荡,好似完全不知“奸臣”二字其实算不得褒奖。
论没脸没皮这一点,哪怕是姜之渔在面对童怜是也得甘拜下风。姜之渔抱拳侧首道:“草民受教了。”
两人言语之间,苍布终于端着两杯滚茶回来了。他将两杯茶水放在二人面前,略带好奇地掀开了桌上那一团的包裹:“这马钱子怎的……”苍布并没有将话说完,只是抬头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瞧了姜之渔一眼。
他们本就不打算瞒着苍布,既然苍布提起,姜之渔自然是直接将他们先前的猜测全部告诉了他。
闻言,苍布不禁皱眉:“这可就难办了。我们毕竟不知道对方是谁,手中又藏着多少马钱子或是牵机药。此番祭祖所涉及的都是皇亲国戚,但凡再有人出事,就算陛下想护着大人,想来朝中大臣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童怜笑着补充道:“更何况,他这次可是明说了的——若是我三日内查不清凶手是谁,便要我提头去见他。”明明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言语神色间却丝毫不见担忧惊恐。
苍布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大人这般不慌不忙的,可是心中有了怀疑的对象?”
“自然是没有的。”童怜回,“所以,我不正等着林锦榆将线索给我带来么?”
苍布一时间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他带着些许忧虑瞧了姜之渔一眼,可他所求助的那人却恨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姜之渔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就近看戏,如何将这一折故事带去说书先生那儿,好换点儿酒钱茶钱,完全没有接收到苍布的信号。
于是瞧见姜之渔面上含笑的样子后,苍布便知晓自己这是指望不上这人,现在恐怕也只能寄希望于林锦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