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婥月忍不住轻笑道:“姜大夫您总算是醒了呀,再晚些可都要到地方了。”
“什么地方?”姜之渔问。
“朝安寺。”拾六回,“有人怕小皇帝突然反应过来反悔,天一亮就让我将你打包了塞马车里。原本我还想着你会有什么反应呢,结果竟然在马车里也睡了这么久。”
童怜捧着刚热好的汤婆子,丝毫没有自己是姜之渔出现在马车内的罪魁祸首的自觉,甚至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拾六,莫要忘了你输给我的赌注。”
拾六咬牙切齿道:“知道了——”
迷糊着听了半晌,姜之渔总算大致缕清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嘴角一抽,问:“你去寺庙里逃难,与我有什么关系?将我带过来作甚!”
“你当初来上京不是为了找人么?”童怜理所当然道,“既然我身子好些了,那干脆替你将人也找了,方便你继续给我卖命。”
姜之渔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姜之渔醒得确实是时候,不多时马车便缓缓在山前停下。虽说山路并不陡峭,但是若是让人做着马车上山却也还有些难度,于是赶车的壹拾便将马车停下,让童怜与婥月先行上山,而其余人则一起将行礼带上去。
朝安寺原本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六年前的朝安寺破败不堪,整个寺庙只剩下一具铜漆的中空佛像。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寺庙住持突然收到了一大笔的香火钱,将整个寺庙翻修了一遍,甚至还亲自为寺庙改了名,而那香客所求不过也只是寺庙内能常年给他备两三间住处。
“童施主。”朝安寺住持吾蕴行礼道。
“吾蕴住持许久不见了。”童怜朝吾蕴唯一点头,如此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吾蕴笑道:“今年童施主来早了许多,红药施主正在内殿会友,可能还要童施主稍等片刻。。”
“好。住持不必太多客气,一会儿我自己去寻红药便好。这两日便叨扰了。”说着童怜径直上前两步,从一旁取出三支香,点燃后又以手做扇,轻轻挥灭上头的火苗,朝着佛像鞠了一躬,满面虔诚地将手中檀香插入香炉之内。
吾蕴在童怜上香时便先行离开了,似乎丝毫不担心童怜在寺庙里迷路。不过童怜也确实不需要他担心,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红药的房间。自季岑倒台,红药抑或者说童怜便放弃了博乐坊,将整个博乐坊售卖给了另一个官员。
红药本身便有些武功傍身,在听见屋外的脚步声时就已经确定了来的人是谁,于是在瞧见童怜的时候自然不觉得惊讶。他将手中的烟杆掐灭了,又起身把窗户打开了些:“听着上京传出来的那些动静,我还以为你今年不会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