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童怜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浅笑着抬了抬下巴:“方才廖德厚的作为你也瞧见了,就他那样的,陛下又怎么可能放心将这件事交予他们处理?这思来想去也只能寻个‘不畏强权’、与我没什么交集,还能让秦王放得下心的人了。更何况凌白身为大理寺少卿,查案这种事对他而言,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听完童怜的这些分析,拾六震惊地连放在嘴里的糕点都不嚼了,他胡乱将点心咽下,拍手鼓掌道:“不愧是童大人,心眼儿真多。”
童怜也不反驳只是说:“若是我心眼少点儿,莫要说现在,光是熹平年间面对着童正初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拾六一想,发现似乎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微一点头道:“也是。不过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等着小皇帝任命凌白暗中调查?”
“不然我还能做些什么?”童怜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是却起身整了整衣衫,“拾六你去备马车。”
拾六问:“要去哪儿?”
“去一趟秦王府。下朝时我同季青和说过,待有空了定然奉上拜帖去他府中小叙。现在陛下恐怕还在思索着,应该如何面对我和秦王,正好是我们都得空的时候。”
听完童怜的话,拾六整个人都愣了。他就那么呆愣愣地坐着,回过神后又将童怜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而后又思考起了童怜今日所有的作为,就好像是在怀疑童怜是否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别的什么东西夺舍了一般。
待童怜整理完衣衫,一抬头便瞧见还在望着自己发呆的拾六,不免皱眉道:“怎的突然傻了?”
拾六迅速摇头:“傻了的不应当是你么!”
“我又如何了?”
拾六深吸了一口气:“童怜你不是不知道,季青和现在估计做着梦都想要将你拉下马。今日蔡琢在朝堂上所说的内容,若是说季青和完全没有教过我是不信的,当然我相信你也是不信的。可现在……”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过去一趟。”童怜淡淡道。
“现在全朝上下,无人不知我于他关系不好。可同样的若是我现在出点什么事儿,不管是谁都会觉着,这与季青和定然逃不开关系。陛下自然也会这么想。”童怜深吸了一口气,“拾六,季青和很了解我。他知道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他甚至可能会猜到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是我对他的了解却只有这一个月的博弈而已,所能做的也只是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