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并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童怜将自己依在门框上,即能让自己舒服些,也能阻止季越开门。
他正准备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团棉絮,痒得不行闷咳了两声。
“怜怜!”
门后的季越听到后不由脱口而出。他原先就只是自己不满童怜劝诫耍脾气,所以才让童怜跪在那条小道上,只是却没想到童怜真的会听他的一时气话。
那条竹林道哪怕是白天走过,季越都会不禁打个寒颤,更不要说是刮着冷风的夜里了。
到了房中,季越就无数次纠结要不要让童怜回来,只是他自觉自己并没有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想要伴读那便是不想,可他又觉得若是这么快就让童怜来服侍他睡觉,就像是认错自打脸面似的,于是便更加不肯轻易服输了。
若不是林祥看出他的纠结,主动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恐怕童怜真的会在那条小道上一直跪下去。
其实在听见童怜略显虚弱的声音的时候,季越就有些后悔了,可还没什么心机的小皇子怎么知道,童怜拖着身体不肯回房的真实目的?
“小殿下,奴才斗胆再问一句,为什么您不愿意挑选伴读?”即使身上已经批了斗篷,手中捧着汤婆子,但是先前的雪水早已将他的衣衫湿透,哪怕风已经吹不进来了,但是童怜却依旧止不住地打颤。
季越微微抿唇。他并不想回答,但是却也知道若是自己回答了,童怜怕是不肯回房的。
“我……”季越虚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若是上了学,有了伴读,怜怜是不是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逐渐开始头疼的童怜并不知道,季越所说的“现在这样”指的是什么,但是现在先将季越劝好才是重点,于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会?”
得到答案,季越呆愣了一瞬,而后他便听见童怜继续说:“小殿下童怜是您的贴身太监。整个宫中,您才是我的主子,哪怕是陛下与皇后都要往后稍稍。哪怕是有个别的小公子,奴才自然也不可能忽略您啊。”
此时的季越并不知童怜口中的“忽略”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只觉得童怜是答应了自己。
“怜怜只能是我的。”季越开口。
见季越略微有些松口,童怜暗暗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是,奴才是您的。”
得到童怜的肯定,季越这下可谓是彻底放下了之前的担心,语气中也终于恢复了先前的活泼:“我明天会同父皇说的,我会去选伴读的。”
听到季越这么说,童怜一直悬在胸腔中是心脏这才稳稳落地。只是刚才他一直是被这一口气吊着才勉强能和季越交流的,这一口气虽说是松了,但头晕以及渗入骨髓的凉意却在这一刻,将他彻底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