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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罗满已经说过罗兰家的情况。

罗兰父母做事不勤快,老想着偷奸打滑,在哪里上工都上不长久,今年彻底不出去了,靠着家里几亩地过日子。左右有高产粮种也饿不死人。

反正村里人都不爱和他家来往。

屋里走出来一个瘦弱的小哥儿,小哥儿手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渍,这就是罗兰了。

罗兰局促地擦擦手,怯怯道:“夫、夫子,快请进屋坐。”

进了屋,却没比院子里好多少。靠墙的桌上放满了锅碗瓢盆,就连地上也有。

屋子中间放了个水盆,里面是洗了一半的衣物,两只老母鸡悠哉游哉地晃悠着,时不时从木盆里喝点水。

罗兰面上黝黑,但看得出来是干净的,头发也梳得规整。只是好像很紧张窘迫,双手一遍又一遍地在衣服上擦。

“罗兰你又给你弟弟洗尿布啊?”罗满跟着进了屋,问了一句,却是司空见惯的语气。

谁知这话一出,罗兰眼眶里立刻蓄满泪水。

不过泪水终究没掉下来。他把老母鸡赶出去,费力地把木盆端到墙角,找来块干净帕子,擦了擦椅子,“夫子,你们快请坐。”

沈之洲顺势坐下,放缓声音道:“你别害怕。我跟陈夫子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你交了学费却没去上学,怎么了?”

“我……”

“罗兰!你是不是又没喂猪?就知道吃,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