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当事人回忆,那是一个寒霜很重的清晨。
该赔的赔了个八九不离十,宁家那小马楼竟然还挺讲道理,给她留了生活的本钱和路费,以及一张欠条。
许是还不知道宁家当年的事情和自己的关系吧,张大娘自嘲一笑,又带着些许经由多年也未曾甘心的怨愤。
她就是这样阴暗的一个人,当年宁家收留她,她却在宁家危难之时受了他人一点威逼利诱,就倒戈相向,占尽坏处不知餍足。
可惜与使用威逼利诱手段之人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对方目的达到了,就不管当初答应她的事情。
恼羞成怒将事情全部捅出来?高位之人毫发无伤,而她一介草民,会直坠地狱。
纵观这么些年,她努力在京城扎了根,最终又被连根拔起,灰溜溜回自己老家,除去年岁渐长腿脚手脑都变得不利索外,竟没有任何其他的收获。
就坏似人这一生庸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趁着夜色还没散去,城门将开,张汝芳雇了马车,带着她并不丰厚的全部家产,出了城门。
方出了城门没行过一里地,马车就被人拦了。
张大娘一开始以为是匪患,心想自己如今都一穷二白了,有病吧来抢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无奈揭开车帘,再闻就愣住了。
首先,这一干劫匪虽然面无表情,但闻着正气凛然;其次,他们身后缓缓露面之人,如果没认错的话,应当是总往宁记跑那位谢小乐色?
这谢小乐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到底和那宁马楼什么关系。
领着一干人截了她,先问她如今是否悔过了,按着她要她给宁家人道歉。
张大娘确实悔了,当年是宁记夫妇收留了她,给她一份活计做,还教她包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