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真正到了诀别的一刻,仍会感到不忍心。他半跪在簌簌面前,抚摸着孩子浅色的头发,把他柔软的小手放进自己的掌心,再难以启齿,终究还是道出:“跟那个叔叔去吧,好吗?”

埃隆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家庭伦理大戏。

许游的眼神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龙鳞:“你会好好对他吧?”

埃隆讽刺地笑道:“你还在乎吗?”

“如果他在你那里比在季家过得好,我可以不在意。”

向来仪表堂堂的埃隆·哈瑞斯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行,我承诺。”

但埃隆·哈瑞斯的承诺没有任何意义。

再怎么懵懂,簌簌还是从许游的表情读出了放弃和决绝。幼小的孩子感到一阵心慌,被丢弃的小孩总是格外敏锐,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怎么了,妈妈没有醒,爸爸也不要自己了。

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他会改。

不要丢掉簌簌———

男孩眼里聚满了泪水,像真正剔透的宝石那样一颗颗滑落。小手攥着许游的拇指不肯放开,然而地上冒出来的藤蔓须臾间猝不及防缠上他的身体,越是挣扎,裹得越紧,同时向他的身体输送着微量的麻醉,不至于失去意识,却也扼制了虬的大部分伤害力。

“pa……pa?”

簌簌惊恐地看着身上的枝条,努力伸出手抓住许游,成年人隐藏起一切情绪,好似突然变成没有心的机器人,漠然地看着小手从自己几乎没使出劲挽留的掌心滑落,随着藤蔓的动作离自己越来越远。

另一边,埃隆倒没有骗他,用藤蔓将那颗不起眼的药片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