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淳抚摸着那根龙骨,眼神有些黯淡:“家姐当年并非是离世后才留下它。”他蹙起眉,仿佛想起这段回忆也是一种伤害,“甚至也不是弥留之际。而是在健康且清醒的情况下,亲自取出的。”
饶是被称作刀枪不入的加西亚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可是龙骨———亲手拆掉自己身上的骨头,会有多痛?
季淳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把龙骨放回台面,朝壁炉里添了些新柴,然后坐回沙发,垂下视线。
背后的壁炉,手旁的烛台,火苗跃动间交相辉映。而季淳坐在明和暗的交接处,影子顺着轮廓蜿蜒而下,直至拢在指尖,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他并不高高在上,却从来犹如神明渺远。
又或者在同族之中,他的确是那个真正的神。
“加西亚……”他唤他的名字时如此温柔,仿佛情人间的絮语,几百年如一日,“告诉我———你的忠诚属于谁?”
加西亚后退一步,单膝跪下,右手点地。
“只属于您,先生。”
季淳淡淡一笑,阖上眼。
“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声音逐渐喑哑,染上深深的倦意,“和他……见一面,告诉他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