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霜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攥住, 微酸涩的疼, 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来叶如曼和自己的母亲关系极好, 这等生死大事若是见不上最后不一面, 只怕余下的人生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可如今段淞仍身处昏迷之中, 难道真的要她假传圣旨吗?
况且她又不能确定, 对方出宫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傅南霜的心沉了沉, 强按下胸中空洞的感觉,歉然道:“德妃, 陛下至今还未回信。”
听了这话,叶如曼有一瞬的失神, 待反应过来后,她双手掩面,似是自知不妥, 但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双肩耸动地痛哭起来。
她呜咽的声音压抑又绝望,宛如受伤后挣扎的动物, 每一声都似是在燃烧自己最后的力气。
傅南霜抬了抬手,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安慰她, 最后只能颓然放下。
她也几乎跪坐在地上,平视着眼前掩面而泣的姑娘。
覆在她脸上的手原本珠圆玉润,不过几天,竟已能看出手背细瘦的骨节。她入宫半年,说起来是尊贵的妃子,但其实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傅南霜已经在胸中打了几遍的腹稿,终究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但是…万事皆有例外。”
叶如曼似是哭得太投入,没有听见对方说的话,并未给出任何反应。
傅南霜倒也可以就此装作什么也没说,但她既然已经想通了,便也不会就此糊弄自己。
“我可以让你出宫。”她再度开口,这次将音调提高了些,压住了对方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