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莫要思虑过重,儿已经好了,可没有你说得那般虚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虞鸢的眼珠碌碌转了转。
“立冬那日分明还在咳嗽呢,”齐越泽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在唬我,都说病去如抽丝,怎能好得这么快。”
“夫君当真是小瞧我虞家了,什么灵药我家铺子中寻不到,自然好得比别人更快些。”
“可这一路毕竟舟车劳顿,我怕你在路上又犯了旧疾。”
“夫君不知,我在医书上看过,岭南瘴气虽重,却比京中更适合治我的喘症。”虞鸢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瞧着他。
“当真?”齐越泽有些被说服了。
“半点不假,”虞鸢点头,笑得极为真切,“所以夫君莫要忧愁,此行岭南,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哎,就怕我办事不力,若是再也回不来京中,岂不将余下半生都耽搁在了那偏远之地。”齐越泽神色失落,他也未曾想到,这岭南经略史的差事,怎么就突如其来地落到了自己头上。
甚至连恩师都未曾有机会插手。
“夫君莫要想那么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说不准这正是你的大运也未可知呢。”
虞鸢却不在意,只是笑笑,随即斜靠在车壁上,听着车轮辘辘,神色微恹,浅浅打了个呵欠。
傅南霜打了个呵欠,盯着将熄未息的烛火,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
窗外透进清晨困倦的白光,似是只在转瞬之间,原本被浓墨笼罩的世界,已经比房内更显明亮。
她僵硬地倒回枕上,视线木然,两颞深处传来意料之中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