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家徒四壁,除开一只缺了口的破碗,竟再难见到半点财物。
“这孩子,也是小乞么。”
沈辜低喃,半爬下这张勉当为床的石块,走近破碗,拿起来摩挲着缺口。
她蓬发垢面,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星。
这双眸子以前是死气沉沉,现身体换了个主人,忽地如雾气尽散的湖面一般,澄澈沉静。
“我把这小孩的身体给用了,小孩若有魂魄,那又该怎么办?”
沈辜蹙眉,划拨碗口的拇指不慎用了力,锋锐的缺口瞬间割破皮肤,渗出豆大的血珠来。
她垂眼瞧着拇指上的血迹,神色不明。
方才检查胳膊腿的时候,她便发现身上有许多新旧瘀伤,想来原身过得不顺意极了,既吃不饱,还得受人殴打。
划伤面不大,只是其他伤处不能放任溃烂,沈辜望了望洞口。
出去寻些野果果腹和药草疗伤罢。
好不容易贴着湿冷的石墙出了山洞,立时听见嘈杂的人声,定睛一看,有帮粗布麻衣的凶汉扛着锄头等农具在不远处遍地搜寻什么。
沈辜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但孩童眼明看得远,她见这些汉子神色凶恶,手中农具寒光闪闪。
初来乍到,不知环境险恶。
这些人还是躲着较好。
便猫下腰,借助高大的草丛遁走。
半途,就隔着几丈远的距离,沈辜忽然听到其中一汉子嚷嚷晦气,“小无赖往常偷你我家的餐饭也就算了,今天那小子贼胆肥大,还敢去偷村头先生家的鸡蛋!”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先生何等人物,都叫这小无赖给捉弄得气急倒地,现在还躺着不能起来授课。我捉到小贼必得折断他那双贼手。”